苏晴的脸色瞬间变了,快步过来将苏哲护在怀里,看我的眼神充满了责备:「砚臣!你干什麼!孩子还小,你跟他较什麼劲!」
我捏著那枚温热的玉坠,它似乎还残留著另一个人的体温。我盯著苏晴,一字一句地问:「我留给萌萌的东西,为什麼会在苏哲身上?」
苏晴怀里的苏哲,一边抽噎,一边恶狠狠地瞪著缩在角落的萌萌,尖叫道:「是她自己不要的!是她说我比她更适合戴!姑妈也同意了!」
我没理他,只是死死地看著苏晴,等她一个解释。
苏晴帮苏哲揉著脖子,避开我的视线,语气平淡中透著一丝不耐烦。
「砚臣,你这话问得好奇怪。萌萌胆子小,觉得这玉太贵重,怕弄丢了,就自己说要给哥哥戴著保管。小孩子之间的东西,换著玩玩不是很正常吗?你四年不回来,一回来就为了这么点小事,要审问全家吗?」
她三言两语,把蓄意的侵占,说成了无知的童趣。把我理所当然的质问,扭曲成了不近人情的苛责。
「呵。」我扯了扯嘴角,笑意未达眼底。
我记得清清楚楚,出国前,萌萌宝贝这块玉坠宝贝得要命,说是爸爸的化身,连睡觉都要放在枕头底下。
她会主动送人?
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
就在这时,一直瑟瑟发抖的萌萌,像是接收到了什麼信号,突然挣扎著站起来,小跑到我身边,拉了拉我的裤腿,仰起一张挂著泪痕的脸,急切地辩解著。
「对,哥哥说得对……是我……是我自己给哥哥的……爸爸,你别生气……」
她的声音细若蚊蝇,眼神飘忽,不敢看苏哲,更不敢看苏晴。那种深入骨髓的恐惧,比一顿毒打留下的伤痕还要触目惊心。
我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快要无法呼吸。
我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宝贝女儿,我缺席的这四年,到底被扭曲成了什麼样子?
「好了好了。」苏晴上前打圆场,姿态优雅地想从我手里拿回玉坠,「你刚回来肯定累了,先去洗个澡休息一下。张妈已经在做饭了。对了,」她话锋一转,「别因为这点小事,影响了和小哲的感情,这孩子可聪明了,拿过好多奥数奖,以后的成就,肯定不比你差。」
这句话,像是一把淬了毒的刀,无声无息地插了进来。
以前,苏晴最疼萌萌。
萌萌不小心蹭破一点皮,她能紧张得掉眼泪。
可自从她那个读书失败的哥哥嫂子,把苏哲扔到我们家「借住」之后,一切都变了。
如今,她看不到自己亲生女儿跪在地上的屈辱,看不到她眼里的泪光,满心满脑子,都是她那个聪明伶俐、前途无量的侄子。
这其中,一定有我不知道的事。
我面无表情地避开苏晴的手,将玉坠放回自己口袋里,然后,我笑了。
对著苏晴和苏哲,笑得异常温和。
「行,是我大惊小怪了。先回家,都先回家再说。」
我走过去,牵起萌萌冰冷的小手。
她浑身一抖,似乎难以置信。
很好。
接下来,我有的是时间。把这四年欠我的,欠我女儿的,一笔一笔,连本带利,全都讨回来!
3
回到家,家政张妈已经摆好了饭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