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那秦始皇一统天下,为何秦朝却二世而亡?"
果然,一听"秦始皇"三字,他顿时来了精神,双目放光,亢声道:"自然是杀得不够!若是我..."
他滔滔不绝地说起他的"宏图伟业":如何屠城立威,如何筑京观慑服四方,如何将败国之公主尽数纳入后宫...越说越是兴奋,仿佛已经看到自己踏平诸国的景象。
我的脸色渐渐沉了下来。"若征服之地民心不稳,当如何?"我打断他,"若将士疲敝,粮草不继,又当如何?
若朝中有人反对征战,该当如何?"
他毫不犹豫地回答:"不肯归顺者,杀!敢有异议者,杀!父皇,您太过仁慈了。
当学始皇帝,虎狼之心,方可成就真正霸业!"他的眼神狂热,仿佛已经沉浸在自己构想的血腥征伐中。
我的心彻底凉了。
这孩子,只学到了暴力和征服的表象,对权力背后的政治智慧、战略权衡、民心向背,全然不懂。
他甚至觉得我这个开创盛世的父亲"太过仁慈"。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殿角,是我的影卫首领。
他递上一份密报,又悄无声息地退下。
我展开密报。
上面详细记录着李琮私下结交军中劣迹斑斑的将领、甚至偷偷铸造兵甲的种种行径。
他不仅这么想,还真敢这么干!
我气得笑出声来,好,好得很。
我这儿子,本事不大,胆子倒是不小。
他见我发笑,还以为我是赞许,说得更加起劲了:"父皇若是允准,儿臣只需三万精兵,必为父皇踏平西域三十六国!"
我看着他兴奋得发红的脸庞。
3
猛地将那份密报掷在地上,纸张散落一地。
看着眼前这个仍沉浸在征伐美梦中的儿子,只觉得既可悲又可恨。
"蠢材!"我的声音冷得像冰,"这就是你学的帝王之道?
私结党羽,暗铸兵甲,你是要造反吗?!"
李琮被我这突如其来的怒火吓住了。
"父、父皇...儿臣只是...""这是什么?"我打断他,一件件数落他的罪状,
"私交军中败类,暗蓄武力,在藩国行为不端,损我晟国威仪!每一条都够治你的罪!"
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脸色煞白:"儿臣不敢!儿臣只是想为父皇分忧,想壮大我晟国军威...""分忧?"
"你这般行事,与乱臣贼子何异?
若不是朕及时发现,你是不是还要带着你那帮乌合之众,去'替'朕征讨西域?"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情绪,用尽可能平静却不容置疑的语气下旨:"传朕旨意。
大皇子李琮,德行有亏,暴虐无道,即日起废为庶人,圈禁冷宫偏殿,非死不得出。"
看着他瞬间惨白的脸色,我顿了顿,继续道:
"其麾下一应党羽,全部发配漠北。
其罪状,昭告天下,以儆效尤。"
令下,他整个人瘫软在地,像是被抽去了骨头。
方才那个意气风发要大展宏图的皇子不见了,只剩下一个瑟瑟发抖的年轻人。"父皇!父皇饶命!儿臣知错了!儿臣再也不敢了!"他爬过来想抱我的腿,被侍卫及时拦住。
我别开眼,不忍再看,挥了挥手:"带下去。"
侍卫将他拖出殿外,求饶声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宫墙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