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眼,让我骨髓都发寒。
我真的做对了吗?
原著里,陆沉舟后期归来,性格极度扭曲残暴,报复手段狠辣到令人发指。
他将沈屹辰和苏清柔一步步逼入绝境,折磨他们的精神,摧毁他们的一切,最后甚至牵连了无数无辜的人。他就像一台没有感情的毁灭机器。
而我,提前释放了他。
一个被折磨了三年、恨意早已发酵到极致的……神明/恶魔。
他会怎么看待我这个“救命恩人”?
冷汗顺着我的脊柱滑落。
时间在充斥着消毒水和焦虑的走廊里缓慢爬行。手术中的灯亮了很久很久。
偶尔有护士匆忙进出,脸色凝重。
我试图从她们的表情里读出点什么,但一无所获。
天快亮的时候,灯终于灭了。
主治医生满脸疲惫地走出来,摘掉口罩。几个守着的警察立刻围了上去。
我猛地站起身,双腿因为久坐而发麻,差点摔倒,赶紧扶住墙壁。
“……生命体征暂时稳定了,但情况非常不乐观。”医生的声音低沉而严肃,“长期的非人虐待,他的身体机能几乎全面崩溃,严重营养不良,多处器官受损,还有旧伤引发的感染……能活下来已经是奇迹。”
“意识呢?他清醒过吗?”一个警官急切地问。
医生摇了摇头:“深度昏迷。短期内没有苏醒的可能。而且,即便醒来……”他顿了顿,语气沉重,“精神和心理上的创伤,恐怕是永久性的、毁灭性的。我们需要心理专家介入。”
警察们低声交谈着,表情严峻。
永久性的、毁灭性的心理创伤……
我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手心全是冷汗。
原著里,陆沉舟后期那非人的冷酷和残忍,有了最合理的注脚。
三年的地狱生活,足以将任何一个人彻底摧毁、重塑。
医生和警察的交谈还在继续,涉及后续的治疗、安保级别(防止沈家狗急跳墙)、以及通知陆家仅存的远亲等事宜。
我像个幽灵一样,慢慢滑坐回椅子上。
暂时,没我什么事了。
警方给我留了联系方式,告知我暂时不要离开本市,随时配合调查,然后便陆续离开了。
晨曦透过走廊尽头的窗户照射进来,在地板上投下苍白的光斑。
新的一天开始了。
我却觉得无比寒冷。
我在医院附近找了个廉价的小旅馆住下。
林家的电话打来过一次,是我那名义上的父亲,声音气急败坏,痛斥我毁了林家,质问我为什么发疯还要拖沈家下水,最后咆哮着让我“自生自灭”,然后断绝了关系。
我平静地挂了电话。
很好,正中下怀。
我和那个虚伪的家族,早就该一刀两断了。
我身上没什么钱,原主的信用卡估计也被冻结了。
我用最后一点现金买了最简单的食物和水。
接下来的几天,我像一具行尸走肉。
白天,我会去医院,但根本无法靠近陆沉舟的病房。
那里有警察值守,谢绝一切探视。我只能远远地坐在走廊尽头,看着穿着白大褂或制服的人进出。
他的情况似乎一直很糟糕,反复几次病危通知。
我说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情。害怕他醒过来,又怕他永远醒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