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料之中。
我并不在意。
傍晚，我在她回宿舍的必经之路上等她。
她看到我，像看到鬼一样，转身就想走。
我一步就横在她面前。
“躲什么？”
“我……我没躲。”她低着头，不敢看我。
就在这时，一辆刺眼的红色法拉利跑车伴随着尖锐的刹车声停在我们旁边。
车窗降下，露出一张画着精致妆容但充满刻薄的脸。
林薇薇，我记得这个女人，前世也是戚谣悲惨命运的催化剂之一。
“顾辰？”林薇薇的目光从我身上移开，落在我身后的戚谣身上，眼神瞬间充满了鄙夷和厌恶。
“哟，你什么时候品味这么差了？跟这种穷酸货色站在一起，不嫌丢人现眼？”
她上下打量着戚谣洗得发白的牛仔裤和旧T恤，尖酸地开口。
“怎么，吃不起饭了？我听说有人今天去卖血了哦。
啧啧，真是可怜。要不要我给你指条明路啊？
去‘夜色’会所站个台，来钱可比卖血快多了，还能‘吃饱’呢。”
2.
林薇薇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把淬了毒的刀子，精准地扎在戚谣最脆弱的地方。
我能感觉到，身后的女孩身体在发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极度的愤怒和屈辱。
“嘴巴这么脏，是刚从化粪池里捞出来吗？”
戚谣抬起头，苍白的脸上双眼却亮得惊人，她竟然还能笑得出来。
“还是说，你对‘夜色’会所的业务这么熟，是那儿的销冠？失敬失敬。”
这倒是让我有些意外。
我以为她会哭，或者会懦弱地逃跑。
没想到，这只看似温顺的小猫，爪子还挺利。
林薇薇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你这个贱人！你敢骂我？！”
她尖叫着就要推开车门下来。
“闭嘴。”
我冷冷地吐出两个字。
不是为戚谣，只是单纯觉得聒噪。
这种凡人之间的雌竞，在我眼中，和蝼蚁打架没什么区别。
林薇薇的动作一僵，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顾辰，你为了这个穷鬼吼我？”
我没有回答她，甚至懒得再看她一眼。
我的沉默，在戚谣看来，或许是另一种形式的默认。
她眼中的光芒黯淡了下去，刚刚竖起的尖刺也瞬间收敛，恢复了那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清冷模样。
她误会了。
她以为我是在权衡，是在偏袒林薇薇。
也就在这一瞬间，一段尘封的记忆毫无预兆地涌入我的脑海。
那是在九天之上的诛仙台。
我的弟子云裳，穿着一袭白衣，纯洁无瑕。
她也是这样，用一双看似无辜又委屈的眼睛看着我。
“师尊，对不起，”她说，“可我别无选择。天道不公，凭什么您能证道，而我就要永世屈于人下？”
然后，她将手中的“霜华剑”，一寸一寸，送进了我的心脏。
那把剑，是我送给她的成年礼。
彻骨的寒意从胸口蔓延开，神识开始溃散。
我从她的眼睛里，看到的不是愧疚，而是压抑了千年的野心和快意。
“顾辰？”
戚谣的声音将我从冰冷的回忆中拉回。
我回过神，眼中的杀意还未完全褪去。
那股源自仙帝的威压，哪怕只有一丝，也足以让凡人肝胆俱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