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烬在垃圾桶里翻出验孕棒时，林晚刚挂断电话。
“谁的？”他捏着棒子的手在抖。
“周赫的。”她声音像冰。
扳手砸碎周赫膝盖那晚，林晚在产房嘶吼：“保孩子！”
他冷笑转身，却听见身后咚一声——她跪在碎玻璃上，血蜿蜒成河。
“陈烬，我把命赔你！”
第一章
陈烬的手指在垃圾桶里碰到了硬东西。黏糊糊的。他皱眉，扒开上面的烂菜叶和泡面桶。一个白色的小塑料棒。他捏出来，凑到昏暗的灯泡下看。两条红杠。刺眼。
厨房门响。林晚走出来，脸上还带着没散尽的、打电话时那种软和劲儿。看见陈烬手里的东西，她脸唰地白了。
“谁的？”陈烬问。声音干得像砂纸磨墙。他捏着那根棒子，塑料壳硌得掌心生疼。手有点抖。
林晚没躲。她看着他，眼神一点点冷下去，冻成了冰。“周赫的。”她说。名字像冰碴子，砸在地上。
空气凝固了。只有灯泡滋滋的电流声。陈烬盯着那两条红杠，又盯林晚的脸。这张脸，看了好几年，突然陌生得吓人。他猛地抬手，把那根验孕棒狠狠摔在墙上！啪！塑料碎片溅开。
“滚！”他吼，脖子上的筋都暴起来。
林晚没滚。她站着，背挺得笔直，只有嘴唇在微微哆嗦。她没看他，目光落在那些碎片上，空洞洞的。
陈烬喘着粗气，像头困兽。他猛地转身，撞开破旧的木门，冲进外面沉沉的夜色里。冷风灌进肺里，刀割一样。他脑子里嗡嗡响，全是那两条红杠，和林晚冰冷的三个字。
周赫。
第二章
周赫在城东那家“力美”健身房当教练。陈烬蹲在对面巷子口的阴影里，三天了。他像个幽灵，融在黑暗里。眼睛熬得通红，死死盯着健身房灯火通明的大门。
他兜里揣着个东西。沉甸甸，冰凉的铁。一把老旧的扳手，他修车吃饭的家伙。
第四天晚上，十点多。周赫出来了。穿着紧身背心，肌肉鼓胀。他搂着一个穿瑜伽裤的女人，笑得很大声，露出一口白牙。两人走到旁边一辆黑色轿车旁。
陈烬动了。像一道影子，贴着墙根滑过去。脚步很轻，很快。心跳在耳朵里擂鼓。
周赫正低头给那女人开车门，背对着巷口。
就是现在。
陈烬从阴影里扑出，快得像一道黑色的闪电。扳手带着风声，高高扬起，用尽全身力气，朝着周赫那条支撑着身体的右腿膝盖后面，狠狠砸下！
“呃啊——！”
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叫撕裂了夜晚的宁静。骨头碎裂的声音，闷而脆，像折断一根干柴。周赫整个人像被抽掉了脊梁骨，瞬间瘫软下去，抱着扭曲变形的右腿在地上疯狂打滚，发出野兽般的哀嚎。血，迅速从他裤管里洇开，在水泥地上漫成一滩刺目的红。
旁边的女人吓得尖叫，瘫坐在地。
陈烬喘着粗气，站在血泊边。扳手尖滴着血。他看着地上翻滚惨叫的周赫，那张英俊的脸因为剧痛扭曲变形。一股冰冷的快意，混着更深的恨，从脚底板直冲头顶。他咧开嘴，无声地笑了笑。
口袋里的破手机突然疯狂震动起来。嗡嗡嗡，像催命符。
他掏出来，屏幕上跳动着“林晚”两个字。他盯着那名字，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子。拇指悬在红色的挂断键上，犹豫了一秒。最终，他划开了接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