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空。”我直接拒绝。
“你干嘛呀？”她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和恼怒，“陈默，毕业晚会的事我都没跟你计较了，你至于还这么小气吗？我就是出来玩玩，顺便看看你。”
“真没空。”我重复了一遍，“而且，我们好像也不是能一起玩的关系。”
电话那端彻底安静了。我能想象到她此刻的表情，大概又是那种混合着错愕和受辱的样子。她大概永远想不通，我凭什么能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她。
过了好几秒，她的声音冷了下来，带着点赌气和最后通牒的味道：“行，陈默，你真行。你告诉我你在哪个校区？我就过去看一眼，好歹同学一场。”
“没必要。”我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手机很快又响起来，还是那个号码。我按了静音，把它扔到枕头另一边。
世界清静了。
我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下午去图书馆看了会儿书，又在球场打了会儿球，浑身是汗地回宿舍洗澡。快到晚饭点，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是李晓发来的短信。
【图片】是一张高铁票的照片，从她学校所在的城市到Z市，时间是明天上午到达。
下面跟着一行字：【突然放假了，宿舍就我一个人…Z市有什么好玩的吗？】
我盯着那张车票信息，愣了一下，下意识地回：【你要过来？】
【嗯…不方便吗？】她回得很快，后面跟了个小心翼翼的表情。
我擦着头发上的水，忍不住笑了一下。这姑娘，胆子好像真的变大了点。
【方便。明天几点到？我去车站接你。】
把车站地址和时间发过来之后，她又补了一条：【别告诉别人我来找你。】
我看着这条短信，想起上午林薇薇那个电话，心里隐约闪过一个念头，但又觉得不太可能。
【好。】我回道，【明天见。】
第二天上午，我算好时间，坐公交去火车站。Z市的火车站老旧，人流量巨大。我站在出站口，看着涌动的人潮，有点眼花。
正踮着脚张望，肩膀突然被人从后面轻轻拍了一下。
我回头。
李晓站在我身后，穿着简单的白色T恤和牛仔裤，背着一个双肩包，头发扎成了丸子头，露出纤细的脖颈。真的摘掉了眼镜，眼睛显得大而明亮，带着一点舟车劳顿的疲倦，和显而易见的紧张。
她看着我，嘴角努力想弯起一个笑，声音比QQ上听起来要细软一些：“陈默…等很久了吗？”
“刚到。”我看着她，也笑了笑，“走吧，先带你去吃点东西，Z市的口味偏甜，不知道你吃不吃得惯。”
“我都可以。”她小声说，跟在我旁边。
我们随着人流往外走。火车站广场上熙熙攘攘，各种拉客的声音不绝于耳。
我刚想问她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去的地方，一个尖锐又熟悉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愤怒和一丝哭腔，猛地从侧前方炸响：
“陈默！”
我脚步一顿，心里暗骂了一声。
人群里，林薇薇拖着一个小巧的行李箱，脸上精心化的妆有些花了，眼睛通红，死死地瞪着我，然后目光像刀子一样剐向我身边的李晓。她胸口剧烈起伏着，像是跑了很远的路，又像是气到了极点。
她竟然真的找来了，还偏偏是这个时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