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线从口中拉出时带出串牙齿)
猎户目睹的骷髅写婚书场景里,每写一字就有颗牙从地底弹出。这些牙齿落进狐毛镯时,镯子就响起段喜乐。后来发现这些曲子连起来,竟是当年绣娘们自编的《送嫁百忌歌》,而歌中每个禁忌都在柳生身上应验过。
地砖下的十八个胭脂盒,每个都装着不同的器官:有干枯的心脏、玻璃化的眼球、甚至整张剥下的面皮。最老的胭脂盒底部刻着"柳氏家藏",里面那绺头发遇水就疯长,最后竟编织成件微型嫁衣。
(白烛变黑时,墙影新娘开始解开发髻)
扎纸匠作坊起火那夜,有人看见火场中央站着十八个穿嫁衣的女子,她们手拉手围成圈,中间是口正在融化的冰棺。天亮后找到的胭脂盒里,墨锭上的十八颗人牙其实组成了个计时机关——每过一年就有颗牙消失,今年已是第十七颗。
当狐狸笑声说"第十九封婚书"时,屋梁突然掉下个绣球,里面裹着节婴孩的指骨。骨头上刻着行小字:"柳氏血脉不绝,此债永世难消"。说书人逃跑时,袖中掉出的手帕上绣着行诗,正是当年婉娘投井前写在墙上的绝笔。
(胸口人皮刺青其实是张微型婚书)
新说书人发现墨中浮出的女子面孔,其实是十八绣娘的魂魄在轮流呼吸。第二夜出现的狐毛,细看是由无数句往生咒编织而成。最恐怖的是第三夜,他失控写下的婚书落款处,印鉴竟是自己的心脏投影。
那些从砚台里浮出的十九颗人牙,多出来的那颗长着畸形的牙根,形状酷似胎儿。后来证实这正是柳青舟转世的凭证——每个说书人都是他残缺的转世,而完整的魂魄被分割成十九份,封印在不同的墨锭里。
(茶壶突然裂开,壶内壁布满血管般的纹路)
新任说书人的皮肤下,金线纹路已形成完整的经络图。这些纹路在雨天会凸起跳动,如同十八根琴弦共振。更可怕的是,他讲述的故事会具象化——听众回家后,总能在镜中看见自己身后站着个梳头女子,女子手中的木梳上刻着"柳青舟赠"三字。
屠夫跟踪说书人那夜,目睹他在乱葬岗挖出个青铜胭脂盒。盒中发丝浸泡在某种粘稠液体里,每根头发都连着个蚕茧般的血团。这些血团每隔一刻钟就会跳动一次,跳动的频率与城内待嫁姑娘的心率完全一致。
(茶馆的梁木突然裂开,掉出十八个缠着红线的指骨)
(颤抖着从怀中掏出一块人皮绣片,布料边缘还在渗血)
这布偶被供在城隍庙的第三日,庙祝半夜听见细密的"沙沙"声。他举灯查看时,所有神像的眼睛都变成了竖瞳——那些琉璃眼珠在暗处泛着幽绿的光,瞳孔里还映着个穿嫁衣的小小人影。最骇人的是神像手中的法器,判官笔成了绣花针,生死簿变作绷着人皮的绣框。
(突然撕开衣袖,露出手臂上渗血的针眼)
那布偶每到子时就活过来,用银针蘸着香灰里的血珠写字。起初庙祝以为它在抄经,直到有次撞见它正用针尖在供桌上刻婚书——"两姓联姻"四个字刻到"姻"字时,最后一笔突然拐向庙祝的袖口,在他手腕上划出个"柳"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