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喂我吃饭,动作很自然,像照顾着什么珍宝,我看着他,心里却越来越乱。我知道,我这是走了条险路,可我没得选。只要能不被送给李大人,只要能活下去,这条险路,我只能走下去。
吃完饭后,他送我回小院。临走前,他站在门口,看着我:“以后没人敢再提送你走的事,你放心。”
我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站在门口,心里满是复杂。我不知道这是救赎,还是另一个深渊,可我已经没有退路了。
侯府的夜很静,只有廊下的灯笼在风里晃,我攥着衣角,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只要能活下去,就好。
我渐渐不再像以前那样怕他,甚至会在他来的时候,提前温好他爱喝的茶。
赵钦安和婆母果然没再提送我去李大人府上的事,婆母看我的眼神也多了点客气,有时还会让丫鬟给我送些点心。
我以为自己真的得救了,以为这侯府里终于有了我的容身之处,直到那天,我无意间撞破了他的算计。
那天午后,我去书房给萧华卢送刚温好的茶,还没走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他和手下的对话。
手下的声音很恭顺:“侯爷,赵钦安那边已经按您的吩咐,彻底断了和李大人的往来,再也不敢提送人的事了。”
萧华卢的声音很淡,听不出情绪:“嗯,虞玥莹那边呢?她有没有起疑心?”
“没有,”手下回答,“她现在很依赖您,以为是您救了她,对您很是顺从,连您上次送她的银簪,天天都戴着。”
我站在门外,手里的茶盘差点掉在地上。原来从一开始就是假的?婆母和赵钦安要送我走,是他默许的?甚至可能是他故意引导的?
他让我主动投靠他,让我依赖他,不过是把我当成一枚棋子,一枚能拿捏赵钦安,也能满足他私欲的棋子。
我强忍着发抖的手,悄悄退了回去,回到小院时,才发现手心全是冷汗。我坐在床边,看着头上插着的银簪,那是他前几天送我的,说“衬你的眼睛”。
现在看来,这银簪不过是他收买我的工具,是他算计我的证据。我拔下银簪,扔在桌上,银簪撞在桌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像在嘲笑我的愚蠢。
原来我才刚跳出赵家的虎口,又掉进了他萧华卢的狼窝。
他比赵钦安和婆母更可怕,他们想要的是我的身子换好处,而他想要的,是我的依赖,我的顺从,是把我彻底攥在手心,让我连反抗的念头都没有。
从那天起,我对他就只剩表面的温顺。他来的时候,我还是会给他倒茶,会陪他说话,却再也不敢看他的眼睛,再也不敢碰他送我的任何东西。他好像察觉到了我的变化,有时会问我:“阿莹,最近怎么不怎么说话了?”
我会低下头,轻声回答:“没有,只是最近做针线累了些。”
他没再追问,却会在夜里抱着我的时候,抱得更紧,好像怕我会跑掉似的。
我能感觉到他的不安,却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心疼,只剩下满心的冰冷。我知道,我逃不掉,至少现在逃不掉,只能继续扮演他想要的“温顺”,等着能脱身的机会。
日子就这么不咸不淡地过了一个多月,直到宫里传来圣旨,说皇帝要将昭阳公主下嫁承南侯萧华卢,择日完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