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禅房,他把功德灯放在床头的小桌子上,看着跳动的火苗,心里踏实多了,没多久就呼呼睡了过去,还咂着嘴,好像在梦里吃着奶糖。
结果半夜翻身时,空了的胳膊肘不小心碰到了灯台,“哗啦”一声,灯台倒在被子上,灯油洒了出来,火苗一下子就窜了起来,烧着了被子的一角。
“着火啦!着火啦!”空了吓得一下子跳起来,大喊着扑过去,想用手把火扑灭,可手刚碰到火苗就被烫得缩了回来,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
隔壁的悟能师父听到喊声,赶紧冲了进来,手里还拎着一个水盆,“哗啦”一声把水泼在被子上,火苗瞬间就灭了。好在火刚烧起来就被扑灭,只是被子烧了个碗大的洞,功德灯也摔碎了,灯油洒得满床都是。
悟能师父皱着眉头,看着哭鼻子的空了,又看了看烧焦的被子,无奈地说:“你这孩子,胆子不大,主意倒不小,功德灯是供佛的,怎么能随便拿回来?要是真烧起来,整个禅房都要被你烧了。”
第二天一早,住持师父把空了叫到方丈室,罚他抄《心经》一百遍。空了趴在桌子上,手里握着毛笔,一笔一划地写,写着写着就走神了,想起昨天的奶糖,想起功德灯的火苗,嘴里还小声念叨着“甜”“暖”。
等他抄完一百遍,把本子交给住持师父时,师父翻开一看,差点没气笑——原本“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的句子,被他写成了“糖即是空,空即是糖”;“般若波罗蜜多”写成了“饼干糖葫芦多”;“心无挂碍”写成了“心无零食”,还有好几处把“佛”字写成了“糕”字,整个本子上全是“零食印记”。
住持师父把本子还给空了,摇了摇头说:“空了啊,你这不是抄《心经》,是写‘零食经’吧?再抄一百遍,这次要是再写错一个字,就罚你三天不许吃零食,还要去厨房帮着挑水。”
空了吐了吐舌头,拿着本子乖乖回去重抄,心里暗暗发誓:“下次抄经,再也不想零食了……至少不想那么明显,不然我的奶糖就要跟我说再见了。”
过了几天,空了终于开始跟着悟能师父学武功,这可把他高兴坏了。他在家时就听村里的人说,少林寺的和尚都会飞檐走壁、武功盖世,还总在梦里梦见自己穿着僧袍,踩着轻功在屋顶上跑,手里拿着木剑,打遍天下无敌手,醒来时还对着空气比划几下。可真到了练武场,他才知道,武功根本不是梦里那么简单。
练武场在少林寺的后院,铺着平整的青石板,旁边种着几棵老槐树,枝叶茂盛,遮天蔽日。第一天学的是扎马步,悟能师父穿着短打僧袍,露出结实的胳膊,示范完动作,让大家原地扎好,还特意走到空了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扎马步是所有功夫的根基,腿要稳,像扎根在地里的树;腰要直,像杆秤;双手平举,像托着两碗水,坚持不住了也不能偷懒,不然以后学什么功夫都不行。”
空了学着师父的样子,双腿分开与肩同宽,膝盖弯曲,大腿尽量放平,双手平举在胸前,刚开始还觉得挺简单,心里想着:“这有什么难的,比抄经简单多了。”可没到五分钟,他的腿就开始发抖,像踩在棉花上似的,胳膊也酸得抬不起来,肩膀往下耷拉着,整个人晃来晃去,像风中的小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