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脑子里“嗡”的一声，整个人都站不稳了，往后退了一步。
“为……为什么？”我的声音都在抖。
“为什么？”他站了起来，一步一步地朝我走过来。他比我高一个头，站得很近的时候，有一种很强的压迫感。“我告诉你为什么。”
他指着这栋房子里的一切，指着那些名贵的家具，墙上的画。“因为我受够了！我受够了别人叫我‘苏家的赘婿’！我受够了公司里那些老家伙，表面上叫我‘陈总’，背地里说我就是个吃软饭的！”
他的声音越来越大，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有点扭曲。
“我每天晚上睡在你旁边，你知道我想的是什么吗？我在想，这栋房子，这家公司，所有的一切，都姓苏，不姓陈！我在想，我凭什么就要活在你的影子下面！”
我被他吼得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能不停地摇头。
“不是的……陈默，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公司我不是都交给你了吗？”
“交给我？”他笑得更大声了，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苏晚，你太天真了。你以为你把总裁的位置给我，公司就是我的了？公司的股份，百分之七十，还在你和你爸手里！我，陈默，就是个给你们苏家打工的！我辛辛苦苦做的一切，最后都还是你们苏家的！”
他说着，从茶几下面拿出一份文件，甩在我脸上。
“你看看这个。公司的资产，我已经转移得差不多了。公司的核心技术，我也已经卖给了白氏集团。现在这家公司，就是个空壳子。”
我捡起文件，手抖得连字都看不清了。上面一条一条，记录着他怎么把苏氏的钱，转到他自己开的空壳公司里。
白氏集团……那不是我们家最大的竞争对手吗？
“你和白薇薇……”我抬起头，不敢相信地看着他。
“没错。”他承认得特别痛快。“她比你懂我。她知道我想要什么。我们很快就要结婚了。”
我感觉自己的血，一点一点地，全凉了。
他看着我惨白的脸，好像很满意。他走到我面前，弯下腰，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在我耳边说：
“苏晚，这三年来，我每天都在演戏。演一个爱你的好丈夫。你知道吗？有时候，我自己都快吐了。”
3
陈默把我赶出了家门。
我自己的家。
我穿着进门时的那身湿衣服，站在别墅门口，看着那扇我曾经以为会是我一辈子港湾的大门，在我面前，冷冰冰地关上了。
我的手机，钱包，所有东西，都在里面。
我身上一分钱都没有。
雨越下越大，我沿着马路，不知道该往哪里走。脑子里全是陈默刚才说的那些话，每一句，都像一把刀子，在我心上来回地割。
原来，这五年，全是一场戏。
我以为的爱情，在他眼里，只是他往上爬的梯子。
我像个傻子，一个天大的傻子。
不知道走了多久，我浑身都湿透了，又冷又饿。最后，我走到了我爸家的小区门口。
我不想让他知道。我不想让他看见我这么狼狈的样子。他当初那么反对我和陈默在一起，他说陈默这个人，眼睛里藏着东西，不踏实。我不信，我还为了这个，和他吵了好几次。
现在，他说的，全都应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