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不想日后听人说你裴琰娶了个拖累你的妻子。」
我一口气说完，胸口闷得发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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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为他放弃了。
他却忽然把玉簪和飞钱一股脑塞进我手里。
「林满满，你听着。」
「这些钱不是白给你的，算我存在你这儿的。」
「从今天起，我每月俸禄赏钱都分一半给你，你替我记着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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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愣住了。「这算什么？」
「算你替我保管。」他语气强硬起来，「你不愿意嫁，可以，我不逼你。」
「但你也别想随便找个人嫁了。」
「等我攒够了聘礼，等你觉得配得上我了，我再来提亲。」
「在这之前，你得替我管着钱，免得我乱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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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简直是无理取闹。
我想把东西还给他，他却后退一步，不肯接。
「裴琰，你……」
「就这么说定了！」他打断我，转身就往大门走。
「每月初一我让人送钱来，你记得记账！」
「要是对不上，我可得来找你算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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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跑得飞快，像是怕我追上去。
我捏着那还带着他体温的玉簪和飞钱，站在院子里，哭笑不得。
这人怎么还是这么霸道，这么……傻。
阿碧小心翼翼凑过来。
「娘子，这裴小郎君……是认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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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手里那枚质地粗糙却打磨得十分用心的玉簪。
「大概吧。」
他从小就这脾气，认准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
可我没想到，他竟然是来真的。
27
第二个月初一，他果然派人送来了一个布包。
里面是几张飞钱和一些散碎银两，另有一张字条。
「本月俸禄加巡街所得赏钱，共十五贯又三百文，交予满满保管。裴琰。」
字迹潦草，像是匆忙写的。
我看着那堆钱，叹了口气。
28
认命地找出一个空账本，郑重写下日期。
「某年某月初一，收裴琰寄存钱十五贯三百文。」
想了想，又添上一句。
「累计结存：十五贯三百文。」
这笔糊涂账，就这么开始了。
29
他似乎真的很忙。
自从那日之后，很少亲自来，总是派个小厮送钱过来。
有时是俸禄，有时是破案的赏钱，甚至还有一次是打马毬赢的彩头。
金额时多时少，但从未间断。
字条上的内容也渐渐多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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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抓捕凶徒，蹭破了点皮，无碍，赏钱颇丰，给你买糖吃。」
「休沐日被拉去应酬，酒很难喝，想念你煮的粥。」
「升了一级，俸禄多了半贯，下次带你去西市吃毕罗。」
他的生活，透过这些字条，零零碎碎地展现在我面前。
31
我守着老宅，平日接些绣活，偶尔也帮坊里妇人代写书信，补贴家用。
但最主要的收入，竟然变成了替他「管账」。
钱越攒越多，账本换了一本又一本。
我将它们锁在匣子里，从未动用分毫。
32
族中叔伯又来说过几次亲事，都被我以「守孝期未过」为由推了。
其实爹娘的孝期早过了。
我只是……习惯了每月初一等他的字条和那包钱。
习惯了在账本上记下又一笔进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