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吃饭。" 他声音哑得厉害,却仍细心地替我整理好头发,"吃完带你去个地方。"
牛排端上来时,我注意到他切肉的手势 —— 是当年我教他的,用刀叉像握画笔那样,因为他说 "小羽教的,我都记得"。烛光照着他睫毛投下的阴影,我忽然想起刚才在办公室,他单膝跪地时西装膝盖上的褶皱,和小时候他蹲在阁楼给我补袜子时的姿势一模一样。
饭后他带我走进电梯,按下负一层按钮。灯光暗下来时,他突然握住我指尖,在掌心跳了三下 —— 这是我们小时候的暗号,代表 "我在这里"。电梯门打开,眼前是条铺着青砖的小巷,墙面爬满爬山虎,尽头立着棵老槐树,树下摆着张石桌,正是当年我们躲雨的巷口。
"上周刚修缮好。" 周明远摸着槐树皮上的刻痕,那里歪歪扭扭刻着 "小羽和明远",是十五岁那年他用钥匙划的,"本来想等你生日带你来,没想到......" 他转身望着我,眼里映着路灯昏黄的光,"没想到我们的孩子,来得比约定早。"
我摸着石桌上的凹痕,那是当年放搪瓷杯留下的印子。周明远突然从西装内袋掏出个小盒子,打开是枚银戒指,内侧刻着 "羽" 和 "明" 的篆体:"这是用你当年送我的银镯子融了重打的。" 他握住我手,戒指滑进无名指正合适,"十二岁那年,你把妈妈留给你的银镯子套在我手腕上,说 ' 明远哥哥要戴着这个,以后才能找到我 '。"
泪水突然涌上来,模糊了他的身影。那年外婆发现我藏着流浪少年,气得要打我,他突然站出来说 "阿姨,别打小羽,我马上就走",是我哭着拽住他衣角,把妈妈的遗物银镯子套在他细瘦的手腕上,说 "等你戴着这个来找我"。
"后来镯子在流浪时丢了。" 他低头吻我指尖的银戒,"但我记得每个细节,所以让工匠照着记忆里的花纹重做了。" 远处传来雷声,他突然抱起我走向停在巷口的宾利,"下雨了,别冻着我们的宝宝。"
车内开着暖气,他脱了西装盖在我腿上,自己只穿着单薄衬衫。后视镜里能看见他专注开车的侧脸,左眼角的泪痣在路灯下泛着微光。手机突然震动,弹出公司群消息:周总宣布今晚临时取消董事会,原因是 "陪未婚妻处理重要私事"。
"未婚妻?" 我晃着手机屏幕笑出声。
他腾出一只手握住我膝盖,掌心的温度透过丝袜传来:"不然怎么解释你突然怀孕?" 红灯前转头看我,眼里有细碎的光,"还是说,林小羽小姐想当未婚妈妈?"
指尖划过他手背上的旧疤,那是替我捡掉落的银镯时被碎玻璃划的。我突然凑近,在他唇角轻轻啄了一下:"周明远,你知道吗?" 看着他耳尖迅速变红,"其实在杭州那晚,我没醉,我知道自己在吻谁。"
刹车灯突然亮起,他猛地把车停在路边,转身时眼里烧着两簇火:"再说一遍。"
"我说," 我摸着他衬衫领口下的疤痕,"我知道你是当年的明远哥哥,所以才会在你替我挡酒时,故意装醉说 ' 明远,别走 '。"
他突然低头咬住我耳垂,声音闷在喉咙里:"小坏蛋,原来你早就认出我了。" 指尖划过我后腰的敏感点,"所以在茶水间故意摔杯子,在考勤表上写错数字,就是为了引我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