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五年,黎晚妈妈突然把彩礼加到18万8。
“你爸妈种一辈子地还凑不出这点钱?”她妈把瓜子壳吐在我鞋上。
黎晚低头绞着衣角:“顾沉...我妈说彩礼是诚意...”
我连夜删光她所有联系方式。
第一章
“十八万八。”
王彩凤的声音像块冰,砸在顾沉家老旧的木地板上。她翘着腿,新做的红指甲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玻璃杯,瓜子壳“噗”地一声,精准地落在顾沉洗得发白的球鞋面上。
顾沉没动。他盯着那片瓜子壳,像盯着一个荒谬的句点。客厅里只有老式挂钟的滴答声,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他爸妈坐在旁边的小板凳上,腰背佝偻着,脸上是常年风吹日晒刻下的深纹,此刻全拧成了无措和难堪。
“阿姨,”顾沉开口,嗓子有点紧,“之前不是说好,八万八吗?我和晚晚都...”
“之前是之前!”王彩凤打断他,声音尖利,“现在是什么光景?物价涨成什么样了?我养大个闺女,金凤凰似的,就值那八万八?说出去都让人笑掉大牙!”她斜睨着顾沉,又抓了把瓜子,“你爸妈种一辈子地,勒紧裤腰带,还凑不出这点钱?诚意!懂不懂?娶媳妇的诚意!”
顾沉的目光越过王彩凤,落在她身后的黎晚身上。
黎晚一直低着头,坐在她妈旁边的沙发扶手上,像个精致的摆设。她今天穿了条顾沉攒了三个月工资给她买的米白色连衣裙,衬得她脖颈纤细。可此刻,那纤细的脖颈弯着,几乎要埋进胸口。她两只手死死绞着裙角,指节泛白。
“晚晚?”顾沉叫她,声音里带着最后一点希冀。
黎晚的肩膀几不可察地抖了一下。她终于抬起头,飞快地看了顾沉一眼,那眼神像受惊的兔子,里面盛满了慌乱和一种近乎哀求的软弱。她嘴唇翕动了几下,声音细得像蚊子哼:
“顾沉...我妈...我妈说...彩礼是...是诚意...”她越说声音越小,最后几个字几乎吞进了肚子里,眼神又飞快地垂下去,盯着自己绞紧的手指,“...你就...再想想办法...好不好?”
“想办法?”顾沉重复了一遍,声音很平,听不出情绪。他看着黎晚,这个他爱了五年,计划着共度一生的女孩。他记得她笑起来眼睛弯弯的样子,记得她冬天怕冷总爱把手塞进他口袋的样子,记得她说过“顾沉,只要我们在一起,什么都好”。那些画面,此刻被王彩凤尖刻的“十八万八”和黎晚那句轻飘飘的“诚意”,撕得粉碎。
他爸妈局促地动了动。他爸搓着粗糙开裂的手掌,声音干涩:“亲家母...这...这数目...实在是...我们老两口,砸锅卖铁也...”
“砸锅卖铁?”王彩凤嗤笑一声,瓜子壳又飞了出来,“那就砸啊!卖啊!我闺女等得起吗?青春耗得起吗?没这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
顾沉猛地站了起来。动作太大,带倒了脚边的小板凳,哐当一声响。
“爸,妈,我们走。”他的声音不高,却像淬了冰,砸得整个屋子瞬间死寂。
王彩凤愣住了,嗑瓜子的动作停在半空。黎晚猛地抬起头,脸上血色褪尽,嘴唇哆嗦着:“顾沉...”
顾沉没再看她一眼。他弯腰扶起板凳,动作很稳。然后,他一手一个,轻轻扶起自己那对仿佛瞬间又苍老了几分的父母。他爸的手在抖,他妈的眼圈已经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