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口袋里取出一枚戒指,银戒托上镶嵌着一颗淡粉色的钻石,像极了初春的樱花。
“这是我自己设计的。”他说,“粉钻来自冰岛火山层,象征重生。我把它命名为——‘春深’。”
沈知意眼眶发热。
“当年你离开时,带走了所有属于我的东西,只留下这枚未送出的戒指。这五年,我每天都会戴上它,像在提醒自己,你终会回来。”
她终于伸出手,轻轻抚过那枚戒指:“可如果我依然害怕呢?”
“我等。”他握住她的手,“像你当年等我一样,我等你不再害怕。”
夜色渐深,月光洒在樱花树下,仿佛为他们铺就一条通往过去的路。而这一次,他们不再逃避。
尽管真相逐渐明朗,沈知意心中仍有一道坎。
她不是不信陆沉舟的解释,而是无法原谅自己——为什么当年不问一句“为什么”,就选择逃离?为什么宁愿相信一条短信,也不愿相信他们曾有的深情?
她开始做噩梦。梦里,她站在婚礼现场,陆沉舟穿着礼服走向她,却在离她三步之遥时转身离去。她追上去,却怎么也抓不住他的手。醒来时,枕巾湿了一片。
苏砚来看她,带来一盒她最爱的桂花糕。“你还在纠结?”
沈知意点头:“我怕自己不够勇敢。”
“爱从来不是勇敢,而是选择。”苏砚轻声说,“你选择了相信那条短信,是因为你太爱他,怕失去。可现在,你该选择相信他的人,而不是那条信息。”
几天后,林婉儿再次出现。她不再是高傲的千金小姐,而是眼神疲惫、神情落寞的女人。
“我来,是想道歉。”她坐在“知意手作”的角落,声音轻得像叹息,“当年,陆沉舟找到我,说只要我配合演一场戏,他就放我弟弟一条生路。我……答应了。”
沈知意沉默。
“他从未碰过我,从未。那些照片,都是摆拍。他只是想让你死心。”
“可你知不知道,”沈知意终于开口,“我宁愿他是因为爱别人而离开,也不愿他是为我好而推开我。因为前者,我可以恨;后者,我连恨都无处安放。”
林婉儿低头:“我懂了。所以,我决定离开这座城市。有些爱,不该被占有,而该被成全。”
她走后,沈知意站在店门口,望着远处的夕阳。陆沉舟的车停在街角,他没有下车,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她忽然明白——他们之间的误会,深如海,可爱,却比海更深。
她拿起手机,发了一条信息:“明天,我陪你去警局,做证人笔录。”
陆沉舟回复得很快:“好。等你。”
她笑了。这是五年来,她第一次,主动走向他。
春寒料峭,细雨如丝,警局门口的梧桐树在风中轻摇,叶片上凝着露珠,像极了那些未曾落尽的泪。沈知意站在台阶上,深吸一口气,抬手整理了下米色风衣的领口,身旁,陆沉舟静静伫立,目光沉稳而坚定。他没有说话,只是将伞微微倾斜,为她挡住斜飞的冷雨。
“准备好了?”他低声问。
她点头,声音轻却清晰:“嗯,我准备好了。”
这一刻,她不再是那个在雨夜里独自逃走的女孩,而是愿意与他并肩面对风暴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