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从今以后，我不会再给你添任何‘麻烦’了。瑶姬仙子说得对，我这种人，就不该出现在你的世界里，脏了你的眼睛。”
说完，我走到门口，拉开房门，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夜深了，先生请回吧。我这种‘不守规矩’的人，就不耽误你和瑶姬仙子探讨‘秩序’与‘礼法’了。”
钟离的脸色终于变了。
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眸中，第一次出现了清晰的、名为“错愕”的情绪。他看着我，嘴唇动了动。
但他最终什么也没说。
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然后，转身，走出了我的房间，消失在夜色中。
门被我重重地关上，我背靠着门板，缓缓滑落在地。
结束了。
我单方面发起，又单方面维系的，这场跨越了次元的暗恋，终于，被他亲手画上了句号。
4.
心死之后，是彻底的麻木。
我没有再哭，也没有再想那些让我痛苦的事情。
我在房间里枯坐了一夜，天亮后，便开始收拾东西。
这个小小的房间里，充满了他的痕迹。
他送我的那盆琉璃百合，被我搬到了门外。
他陪我一起淘来的古旧书籍，被我打包卖给了「万文集舍」。
所有与他有关的东西，我都用最快的速度清理干净。
做完这一切之后，就是离开。
离开璃月港。
现在这个地方，每一寸空气都让我窒息。
我没有明确的目的地，只是背上简单的行囊，朝着城外的方向一直走。
穿过天衡山，踏上归离原的古道，风沙吹在脸上，带来细微的刺痛感。
这里曾是尘神归终的领地，也是她陨落的地方。
钟离曾带我来过这里，给我讲他和归终的故事。
那时他说，记忆是时间的磨损也无法抹去的东西。
现在想来，真是讽刺。
或许，他对我所有的温柔，都只是透过我，在看另一个人的影子。
就在我胡思乱想时，前方不远处的遗迹中，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元素碰撞声。
我心中一紧，躲到一块巨大的岩石后面。
只见遗迹中央，钟离和瑶姬正在与一个手持水刃的高大身影对峙。
是深渊教团的使徒！
瑶姬站在钟离身前，撑开一道碧绿色的仙力护盾，她面色苍白，对着钟离急切地说：“帝君，此地深渊气息过于浓厚，我们快撤！我这护盾撑不了多久！”
钟离的表情很凝重，他却没有召唤岩枪。
我瞬间明白了。
这里是归离原，是归终沉睡的地方。
他不想在这里动用强大的力量，以免惊扰故人。
他宁愿自己涉险，也不愿打扰亡友的安宁。
那……我算什么？
深渊使徒发出一声嘶吼，手中的水刃化作一道汹涌的激流，狠狠地劈向瑶姬的护盾。
“咔嚓——”
护盾应声碎裂。
瑶姬惊叫一声，柔弱地倒向钟离的怀里。
而那道致命的水刃，在击碎护盾后，余势不减，直直地朝着钟离的胸口斩去！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钟离的瞳孔骤然收缩，他想推开瑶姬，却已经来不及。
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从岩石后猛地冲了出去，用尽全身的力气，狠狠地将钟离撞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