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
上一世，她到死，都没等到他一句对不起。
现在，他说了。
可是，太晚了。
人心不是一天凉的，有些伤害，一旦造成，就永远无法弥补。
「你的对不起，对我来说，一文不值。」苏晚咽下最后一口窝头，喝了一口水，看着他，平静地说，「陆承骁，明天早上八点，我在军区大门口等你。你不来，后果自负。」
5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苏晚就起来了。
她没有惊动睡在外屋沙发上的陆承骁，拎着自己那个小小的布包，打开院门，走了出去。
清晨的军区大院还很安静，只有远处训练场上传来隐约的口号声。
苏晚深吸了一口清冽的空气，只觉得浑身舒畅。
脱离了那个令人窒息的家，连空气都是甜的。
她没有去军区大门口，而是直接去了大院的邮局。
她要把那封信寄出去。
邮局的工作人员还没上班，苏晚就在门口等着。没过多久，一个穿着邮政制服的大姐打着哈欠来开了门。
「同志，寄信吗？」
「是的，寄到江苏。」苏晚将信封和钱递过去。
大姐熟练地称重，贴邮票，盖邮戳。
看着那封信被投进邮筒，苏晚知道，开弓没有回头箭了。
从邮局出来，苏晚看了看天色，离八点还有一段时间。她想了想，转身朝着大院的供销社走去。
她需要买点东西，为自己的将来做打算。
供销社里，售货员正懒洋洋地靠在柜台上打毛衣。看到苏晚进来，也只是抬了抬眼皮。
「同志，买点什么？」
「我看看。」
苏晚的目光在货架上逡巡。这个年代物资匮乏，很多东西都需要票。
她有钱，也有票，但必须用在刀刃上。
突然，她的视线落在了角落里的一堆东西上。
那是一些制作失败的肥皂头，形状不规则，颜色也有些发黄，被当作次品堆在那里，一毛钱可以买一大包。
苏-晚眼睛一亮。
她想起来了。
上一世，就是在这个时候，市里的化工厂因为技术问题，生产出了一批碱性过高的肥皂，洗衣服烧手，根本没人要。后来，有一个技术员想出了一个办法，将这些废弃的肥皂头融化，加入猪胰脏和一些草药，重新熬制成了一种去污能力极强，还不伤手的胰子皂。
这种胰子皂一经推出，立刻被抢购一空。
而那个技术员，就是凭着这个改良配方，从一个默默无闻的小工，一路做到了化工厂的副厂长。
苏晚的心脏砰砰直跳。
她知道那个配方！
上一世，她和那个技术员的妻子在同一个家属院住过一段时间，关系不错。那个大姐曾经不止一次地跟她念叨过丈夫的这个得意之作，连配方和熬制手法都说得一清二楚。
这是一个机会！一个让她可以彻底摆脱陆家，独立生活的机会！
「同志，这些肥皂头，我全要了。」苏晚指着那个角落，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
售货员愣了一下，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她。
「你确定？这些可都是次品，洗了烧手的。」
「我确定。」苏晚从口袋里掏出钱，「麻烦你，帮我装起来。」
就在苏晚付了钱，拎着两大包肥皂头走出供销社的时候，迎面撞上了两个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