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漂浮的茶叶，没有看那份文件。
“许清涵呢？”
秦岚的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许小姐现在应该焦头烂额。我听说，她昨天连夜见了十几位银行行长和合作伙伴，但无一例外，都吃了闭门羹。今天一早，她就被堵在公司楼下，记者，讨债的，把门口围得水泄不通。”
可以想象，那个一向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女，此刻是何等的狼狈。
但我心里，没有一丝快意，只有一片麻木的冰冷。
“那个沈浪呢？”我又问。
“更有意思了。”秦岚眼中闪过一丝轻蔑，“星月岛被捐之后，他就成了整个圈子的笑柄。昨天还有几家画廊和品牌方想找他合作，今天全部取消了。我还顺手查了一下他，发现他所谓的‘旅法艺术家’身份是伪造的，在国外的所有获奖作品，全部涉嫌抄袭。我已经让团队把证据匿名发给了各大艺术媒体。”
我点了点头，这在我的意料之中。
一个真正的艺术家，不会有那么重的贪欲。沈浪那种人，不过是披着艺术外皮的骗子，专门欺骗许清涵这种自作聪明的女人。
“陆先生，您下一步有什么打算？”秦岚问道。
我放下茶杯，看着窗外川流不息的街道。
“离婚。”
我只说了两个字。
秦岚立刻心领神会：“明白。离婚协议和财产分割文件，我已经准备好了。保证让她净身出户。”
“不。”我摇了摇头，“她不是喜欢用钱来解决问题吗？那就让她尝尝，被钱羞辱的滋味。”
我凑近秦岚，低声交代了几句。
秦岚的眼睛越听越亮，最后，她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钦佩和一丝狂热。
“陆先生，您这一招，真是……太绝了。”
……
下午三点，我主动约了许清涵见面。
地点在许氏集团楼下的咖啡厅。
我到的时候，许清涵已经在了。
她看起来憔悴了很多，眼下是浓重的黑眼圈，曾经一丝不苟的妆容也花了，名贵的香奈儿套装上沾染了不明的污渍，应该是早上被记者和讨债者推搡时弄脏的。
曾经高高在上的女王，此刻像一只落魄的斗败公鸡。
看到我，她眼中的恨意几乎要喷涌而出。
“陆远！你终于肯见我了！你到底想怎么样！”她压低了声音，嘶吼道。
我慢条斯理地在她对面坐下，给自己倒了杯水。
“我想怎么样？这话应该我问你吧，许总。”我学着她以前的语气，带着一丝淡淡的讥讽。
“公司的股价跌停，银行催贷，供应商上门……这一切都是你干的，对不对！”许清涵死死地盯着我，像是要将我生吞活剥。
“是。”我承认得非常干脆。
许清涵的身体晃了晃，像是受到了巨大的打击。她可能还在幻想，这一切只是巧合。
“为什么……我许家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你要这么毁了我们！”她歇斯底里地质问。
“对不起我？”我笑了，笑声里充满了悲凉，“许清涵，结婚三年，你正眼看过我一次吗？你记得我的生日吗？你知道我喜欢吃什么，对什么过敏吗？”
“你把我当成一个寄生在许家的废物，一个可以随意丢弃的摆件。你把我的尊严踩在脚下，把我的爱当成垃圾。现在，你问我哪里对不起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