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僵在原地，手里拎着塑料袋，指甲掐进了掌心。
老头眼巴巴地看着我，表情可怜。“就捡一下，谢谢你了。”
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移开视线，绕过那堆散落的东西，快步往楼上走。身后传来老人低低的叹息，还有咕哝声，听不清，但让我后背发凉。
4
日子一天天过去，提心吊胆。我严格遵守着守则，每晚陷入彻底的黑暗，对楼道的任何声音充耳不闻。没再发生那晚的惊魂事件，但楼里的压抑感越来越重。
直到一个周六下午，我洗衣服。翻出一件很久没穿的旧衬衫，是红色的。我没多想，把它和其他衣服一起晾在了阳台的伸缩衣架上。
晾完衣服，我回到屋里看电视。过了大概七八分钟，我才猛地想起守则第五条：阳台不得晾晒红色衣物，若不慎晾晒，需在10分钟内收起，且当天不可再开窗。
我冲向阳台上，一把扯下那件红衬衫，揉成一团塞进衣柜底层。然后赶紧关紧了阳台的窗户，拉上玻璃门。
做完这一切，我看了下时间，从我晾衣服到现在，大概过了九分钟。
应该没事了吧？我安慰自己。
我坐在客厅，心神不宁。窗外天色渐渐暗沉。没什么异常。
晚上七点多，我有点饿，想去厨房煮碗面。经过阳台时，下意识地瞥了一眼。
玻璃门窗外，隔着那层薄薄的玻璃，一张脸贴在上面。
惨白，浮肿，没有头发，没有眉毛，眼睛是两个黑漆漆的洞。
它一动不动，就那么贴着，好像一直在外面看着我。
我吓得魂飞魄散，尖叫卡在喉咙里，连连后退，撞在餐桌腿上。
我死死盯着那张脸，它没有表情，黑洞般的眼睛似乎也聚焦在我身上。
对，守则说了，当天不可再开窗。我没开窗！它进不来！
我强迫自己冷静，手脚并用地爬回卧室，把门反锁。一整晚，我没敢再出卧室门。耳朵一直竖着，听着外面的动静。
没有敲窗声，没有撞击声。但那种被什么东西隔着玻璃窥视的感觉，持续了一夜。
天快亮时，我才迷迷糊糊睡着。醒来后，我鼓足勇气，蹑手蹑脚地走到客厅，看向阳台。
那张脸不见了。窗外只有灰蒙蒙的天空和对面楼的墙壁。
但我注意到，阳台玻璃窗上，留下了一圈模糊的、油腻的印子，正好是那张脸的大小。
5
红衬衫事件后，我更加谨慎，几乎成了惊弓之鸟。我甚至考虑过提前搬家，但押金和违约金是一大笔钱，我赔不起。
一天晚上，大概九点多，我正在用手机看小说，屋里只开了盏昏暗的台灯。忽然，我听到一阵细微的、窸窸窣窣的声音，从厨房角落传来。
我放下手机，屏息听。声音又响了，像是很多小脚在爬。
我打开厨房的灯，声音瞬间消失。我蹲下身，检查墙角和水管后面。
什么都没发现。我关灯回到房间。
刚坐下，那声音又出现了，而且更清晰，离客厅更近。
我再次开灯，猛地冲过去。借着灯光，我看到几只指甲盖大小的黑色甲虫，正快速地从沙发底下钻出来，朝着墙壁缝隙爬去。它们的壳黑得发亮，爬得飞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