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汗顺着我的鬓角滑落。我死死握住方向盘,指节泛白,强迫自己稳住车身,后面的车辆不满地按着喇叭。
“你又怎么了?”苏晚扭过头,皱着眉问,她的手还揉着自己的小腿,“刚才好像抽筋了一下,好痛。”
我透过墨镜,死死盯着她那张无辜又美艳的脸,心脏像被浸入冰海,彻骨的寒。
不是错觉。
我能感觉到她的疼痛。
百分百同步,毫无延迟。
2
这个我娶回家,放在心尖上宠了三年的女人,我对她了如指掌,熟悉她微笑的弧度,她哭泣时的表情,她入睡时轻微的呼吸声,甚至能同步感知她的痛苦。可我却不知道,她昨天到底去了哪里,颈侧的红痕是谁的杰作,此刻,她又为何对我撒谎!那件陌生的大衣,那陌生的香水味,像针一样扎在我的神经上。
“没事。”我听到自己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的声音,“坐好。”
她似乎被我的语气冻到,怔了一下,默默坐正,没再说话,只是时不时揉一下小腿。每一次揉捏,都带来一阵细微的、却无法忽略的酸胀感,从我的小腿传来。
我直接开车去了本市最顶级的私立医院,动用了所有关系,做了最全面、最精密的神经系统检查。结果毫无意外,一切正常,生理指标完美得可以上教科书。医生委婉地建议我,或许可以去看看心理科,压力太大有时会导致罕见的躯体化症状。
去他妈的心理科!我清楚得很,这不是我的幻觉!
我开始疯狂地观察、验证,像一个偏执的科学家,而苏晚就是我唯一的研究对象,一个让我痛苦又着迷的课题。
她切水果不小心划到指尖,一个小小的口子,我的指腹会同时传来锐痛,甚至能感觉到一丝不易察觉的湿润,仿佛那里也渗出了血珠;她新买的高跟鞋磨破了脚后跟,贴上创可贴,我的脚后跟会出现一模一样的灼痛和摩擦感,持续一整天;她感冒头疼,窝在沙发里无精打采,我的太阳穴也会跟着突突直跳,沉闷的痛感如影随形。
而这一切,她毫无察觉。她只会疑惑地看看我偶尔因为突然的疼痛而蹙眉、停顿,或许以为我只是工作太累。
多么讽刺。她享受着我的财富、我的庇护,生活在用金钱堆砌的舒适堡垒里,却在外面不知道做些什么,而她的每一次受伤,每一次痛苦,都由我——这个她可能早已不爱的丈夫,同步承受,分毫不差。
这感觉糟透了。像被迫吞下一只苍蝇,还是每天一只,眼睁睁看着,无法抗拒。
恨意在我心里滋生,扭曲,伴随着每一次突如其来的共感疼痛,疯狂滋长,藤蔓般缠绕我的心脏,越收越紧。
我要找出那个让她疼痛的源头。不,是那些。我知道,绝不止一个。
我动用了所有资源,派了最好的人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地跟着她。我知道这很掉价,很疯狂,像一个可悲的、戴了绿帽还被迫体验老婆出轨细节的龟男。自尊心在每晚独自承受的剧痛面前,碎得一塌糊涂。
但我控制不住。那股想要查明真相、想要抓住某种实体的欲望,几乎吞噬了我。
调查报告很快放在我的办公桌上,厚厚的的一叠,沉甸甸的。照片,时间,地点,清晰得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