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你所见，沈执。”我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我叫来了一个……能帮我处理麻烦的人。”
我甚至懒得去解释我和霍承渊的关系。没必要了。
霍承渊适时地向前半步，以一种保护性的、却又不失强势的姿态，微微挡在我身前侧方。他并没有看沈执，而是将目光扫向阳台内外那些看客，最后重新落回沈执脸上，语气依旧是那种不容置喙的平稳：“沈总，今晚的闹剧该结束了。大小姐受了惊吓，需要休息。关于后续……”
他微微侧头，用眼神征询我的意见。
后续？我看着沈执那张青白交加的脸，看着林薇薇那副泫然欲泣的可怜相，看着周围那些瞬间变得“友善”甚至带着巴结的目光。一股从未有过的、冰冷的力量，从心底深处缓缓升起。
我向前走了一步，与霍承渊并肩而立，裙摆上那片酒渍像一枚丑陋的勋章。
“后续就是，”我看着沈执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明天，我的律师会联系你，商谈离婚事宜。”
沈执瞳孔骤缩：“苏晚！你……”
我打断他，声音里带着一种连我自己都陌生的决绝：“还有，沈执，不是所有你眼中的廉价品，都真的廉价。只是你……不配拥有而已。”
说完，我不再看他是什么反应，转身对霍承渊轻声道：“我们走吧。”
霍承渊微微颔首，眼神里闪过一丝极淡的、几乎无法察觉的赞许。他伸出手臂，我没有丝毫犹豫，挽了上去。
我们穿过自动分开的人群，像摩西分开了红海。那些目光，惊愕、探究、讨好、畏惧……都被我们抛在身后。直升机桨叶再次开始旋转，巨大的气流卷起我的裙摆和发丝。
坐上直升机，舱门关闭，将外面那个光怪陆离的世界彻底隔绝。轰鸣声中，城市在脚下缩小，变成一片遥远的光海。
霍承渊递给我一条薄毯，没有说话。
我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夜景，一直紧绷的神经骤然松弛，带来一阵阵虚脱般的无力感。但奇怪的是，心里那片冰冷的废墟之上，似乎有什么新的东西，正在悄然萌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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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顶层公寓
直升机没有飞远，而是在城市中心一栋摩天大楼的顶层平台平稳降落。脚下是万丈红尘，头顶是静谧星空，这里像是一个脱离俗世的孤岛。
我跟着霍承渊走进顶层的复式公寓，视野开阔得令人心惊。整面墙的落地窗外，是流淌的城市脉络，霓虹闪烁，车水马龙，却奇异地安静。
“先休息一下。”霍承渊替我倒了杯温水，语气是熟稔的自然，仿佛我们之间并未横亘着多年的空白，“衣服已经让人准备了，很快送到。”
我接过水杯，温热的触感透过杯壁传到掌心。“谢谢。”声音有些干涩。今晚发生的一切，像一场快进的荒诞电影，而我身在其中，直到此刻，才有片刻喘息去思考现实。
“霍氏集团……全球首富？”我抬起眼，看向坐在对面沙发上的男人。他的轮廓在室内柔和的光线下比刚才在阳台时少了几分凌厉，但那股深沉内敛的气场依旧不容忽视。我记忆中的霍承渊，是很多年前，沉默地跟在外祖父身边那个眼神倔强、身份特殊的少年，是那个在我父母早逝、外祖父家道中落后，被送走前对我郑重承诺“任何时候，只要你需要，我都会来”的年轻人。我知道他后来被霍家认回，知道他有能力，却从未想过，他会走到今天这个位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