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脸色瞬间又冷了下来。
「李顺，欺君罔上，构陷嫔妃，拉下去，杖责三十，总管之位，先免了吧。」
李顺如遭雷击，瘫软在地，被两个侍卫面无表情地拖了出去，嘴里还绝望地喊着「皇上饶命」。
萧珏又看向淑妃，淑妃早已吓得花容失色。
「淑妃，协理后宫不力，禁足凤鸾宫一月，抄写女诫百遍。」
「臣妾……遵旨。」淑妃的声音都在颤抖。
处理完两人，萧珏的目光再次回到我身上。
「苏贵人，今晚，你来养心殿侍寝。」
他丢下这句话，便转身离去，留下满殿惊魂未定的人，和我这个新晋的「苏贵人」。
晚月喜极而泣地扶住我：「小主，您太厉害了！您终于沉冤得雪了！」
我却笑不出来。
我知道，这只是开始。
我拆了淑妃和李顺的台，等于直接向皇后和她背后的势力宣战。萧珏看似宠我，实则只是把我当成一把刀，一根搅动后宫浑水的棍子。
今晚的侍寝，更是鸿门宴。
他对我充满了怀疑和好奇，一定会想方设法地试探我。
果然，当晚，我被沐浴焚香，送进了养心殿。
萧珏并未急着就寝，而是摆上了棋盘，邀我对弈。
烛火摇曳，他一身玄色寝衣，更显得面容冷峻。
「听说，你那位『隐世先生』，不仅教你医理，还教你棋艺？」他落下一子，看似随意地问道。
「先生说，医者仁心，棋者弈心，心不静，则手不稳，看不清病灶，也看不清棋局。」我从容应对。
「说得好。」萧珏的目光陡然锐利，「那你看朕，像不像有病？」
来了。
真正的试探来了。
我执棋的手微微一顿，随即抬眸看他，从他的眉眼，看到他的嘴唇，再到他喉结的滚动。
在现代，我是法医，观察力是我的本能。
我看到了他眼底深处隐藏的疲惫，以及唇色偏暗、略带紫色的迹象。
「皇上龙体康健，何来有病一说。」我先是恭维了一句。
他轻笑一声，显然对这个答案不满意。
「臣妾只是觉得，」我话锋一转，「皇上近日似乎思虑过甚，夜不安寝。长此以往，肝火郁结，气滞血瘀，于龙体有损。」
萧珏落子的动作停住了。
他抬起眼，深深地看着我，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震惊。
他确实已经连续多日因为边关战事而失眠，此事只有贴身太监知晓，我一个新入宫的贵人，是如何得知的？
我没有给他继续发问的机会，而是站起身，走到他身后，伸出手指，准备按上他头部的穴位。
「皇上，请恕臣妾僭越。」
我的指尖即将碰到他太阳穴的瞬间，他突然出手，一把扣住了我的手腕！
力道之大，捏得我骨头生疼。
「你想做什么？」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杀意和警惕，帝王的猜忌心在这一刻暴露无遗。
大殿之内，温度仿佛降到了冰点。我知道，只要我说错一个字，我的脖子下一秒就会被他拧断。
我忍着手腕的剧痛，迎上他满是杀气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
「臣妾想看看，一个靠药物维持的帝王，还能撑多久。」
5.
空气死一般寂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