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
我愣住了。我以为他会忏悔，会求我原谅，会解释这一切。
可我等来的，却是“离婚”两个字。
“为什么？”我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一颗一颗，砸在地板上，“陈峰，你为什么要骗我？整整二十年啊！”
他看着我，眼神里没有一丝一毫的爱意，只有厌烦和冰冷。
“为什么？”他冷笑一声，“柳如烟，你真以为我愿意娶一个没文化、满身油烟味的女人，守着你过一辈子？要不是为了小月，我碰都不会碰你一下。”
小月？
白月？
那个他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那个二十年前高考失利，后来却“运气好”补录上了我的大学，如今成了知名大学教授的白月光？
我的脑子“嗡”的一声，仿佛有什么东西炸开了。
一个荒唐又可怕的念头，在我心中疯狂滋生。
“你的意思是……”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测，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当年……当年的一切，都是你们设计好的？”
2
陈峰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他只是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活动了一下似乎有些僵硬的脖子。
二十年来，我第一次看到他如此轻松地站立，行走，每一个动作都那么自然流畅，没有丝毫需要摸索的痕itancy。他走到窗边，拉开那厚重的、为了“保护”他眼睛而常年拉着的窗帘。
灿烂的阳光瞬间涌了进来，刺得我睁不开眼。
而他，却微微眯起眼睛，享受着这久违的光明，仿佛一个从地牢里重获自由的囚犯。
“这阳光，真好啊。”他感慨了一句，然后转过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怜悯和嘲弄，“柳如烟，你还不算太笨。”
一句话，将我打入了万丈深渊。
原来是真的。
我的人生，我的爱情，我引以为傲的牺牲和奉献，从头到尾，就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骗局。
而我，是那个最可笑、最愚蠢的主角。
“为什么……”我的嘴唇哆嗦着，已经流不出眼泪了，只觉得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无法呼吸，“那可是大学啊……是我拼了命才考上的大学……”
“是啊，是大学。”陈峰的语气轻描淡写，仿佛在说一件与他无关的小事，“可小月也想上大学。她高考失利，哭得眼睛都肿了，我看着心疼。”
心疼？
他心疼白月，那谁来心疼我？
“所以，你就想出了这么个主意？”我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你装瞎，让我放弃一切，然后让她顶替我的名额？”
“不然呢？”陈峰理直气壮地反问，“柳如烟，你照照镜子看看你自己。你除了会读书，还有什么？你以为大学是让你这种乡下土丫头去镀金的地方吗？小月不一样，她有才情，有气质，她天生就该站在讲台上，受人敬仰。那个机会给她，才能发挥最大的价值。”
最大的价值？
我的人生，我的未来，在他的嘴里，就成了一个可以随意转让、用来衡量价值的物品。
我气得笑了起来，笑声凄厉得像夜枭。
“陈峰，你真是好狠的心啊！你怎么能这么对我？我为你付出了二十年的青春，我把我的命都给你了，你……”
“你闭嘴！”他粗暴地打断我，脸上浮现出极度的不耐烦，“柳如-烟，你别把自己说得那么伟大。我瞎了，你照顾我，难道不是应该的吗？再说了，这二十年，你吃我的住我的，我亏待你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