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家的灯还亮着，屋里满是挥散不去的震惊。
尤其是许大茂，他跟傻柱从小一起长大，傻柱以前是啥德行他最清楚。
性格冲动、嘴硬心软。
可今天的何雨柱，陌生得让他发怵。
一进门，许大茂就凑到许富贵跟前，声音还带着点发颤。
刚想说“傻柱”，话到嘴边又赶紧咽回去，改口道。
“爸，你说柱子今天咋变这么大？
我都快不认识他了，他连易大爷都敢打……”
许富贵坐在炕沿上抽着烟，手指轻轻的磕了磕灰。
“我也说不准，但十有八九跟何大清走了有关。
不过你记好了，以后别再喊傻柱，真要是因为这俩字挨了打，我可不管你。”
“可不是嘛！”许母端着刚热好的粥进来。
“刚才柱子踢易中海那下，我吓得手里的碗都差点掉了。
哪里能够想到他现在这胆子会变得这么大啊！
不知道这易中海后面会怎么报复柱子？”
许富贵瞪了她一眼：“行了，都是别人家的事，议论多了没好处。
大茂，你别跟着瞎琢磨，把心思放读书上，比啥都强。”
许大茂撇了撇嘴，虽还有满肚子疑惑，也只能蔫蔫应道。
“知道了爸。”
这晚的四合院，虽然早早的熄了灯，但是多数人家都睡得很晚。
没办法，刚才那场戏太震撼了。
傻柱硬刚易中海、刘海中耍官威反挨揍、易中海掏三千块救贾张氏，桩桩件件都够街坊们嚼上半个月。
屋里头，有人凑在一块咂舌回味，有人压低声音分析利弊，还有人琢磨着明天该怎么跟外院的人宣传。
毕竟这么大的热闹，得说透了、说全了，才算没白见证这场大戏。
夜色又沉了几分，半个多小时后。
何雨柱终于出现在师父吴裕晟家的门外。
他抬手叩了叩木门，很快里面就传来了孙娟的声音。
显然，师父他们还没有睡，应该是在惦记着自己。
推开门，堂屋的灯亮得暖人。
吴裕晟正坐在桌边抽着烟，看见何雨柱的瞬间眉头先松了半截。
孙娟手里端着盘碗，准备回厨房把饭菜热一下。
最急的是何雨水，小丫头原本坐在凳上晃着腿。
听见动静立刻蹦起来，跑到门口时眼睛先红了圈。
不等何雨柱站稳，直接扑进了他怀里。
“哥！”
何雨柱连忙蹲下身接住她，手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声音放得柔。
“抱歉啊雨水，哥回家遇上点事，来晚了。
饿不饿？吃饭了没？”
何雨水埋在他肩头摇了摇头，小脑袋蹭了蹭，声音还带着点闷。
“等哥回来一起吃。”
“这丫头从你出门就坐不住，一会儿扒着门看，一会儿问哥怎么还不回，饭端上桌了也不动筷子。”
吴裕晟把烟头扔进烟灰缸里，起身拍了拍何雨柱的胳膊。
“行了，人回来了就好，快坐。
你肯定也没吃晚饭，你师娘把菜再热了热，先吃饭。”
何雨柱应了声，牵着何雨水往屋里走。
路过灶房时顺道进去搭手。
吴家的伙食一直都比较好。
一来是吴裕晟在峨嵋酒家当招牌大厨，工资福利都不低。
这会儿桌上摆着三菜一汤。
红烧肉油亮诱人，酱爆鸡丁裹着浓汁，清炒青菜绿得鲜亮，冬瓜丸子汤还冒着热气。
旁边摞着雪白的白面馒头，都是何雨水平时馋着的吃食。
坐下后，何雨柱也没拘谨。
先掰了半个馒头递到妹妹手里，又给她夹了块丸子，自己才拿起筷子。
吃了两口，他想起四合院的事，便慢下动作。
把贾张氏偷东西、易中海护短、最后自己要回东西还拿到三千块赔偿的事，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话刚落，吴裕晟“啪”地把筷子拍在桌上，嗓门也提了起来。
“简直无法无天！
这才刚建国多久，就有人敢这么明目张胆地欺负人？
柱子，明天我就带上你的师兄弟们，跟你一起回那个四合院。
我倒要看看，是谁这么大的胆子，敢动我吴裕晟的徒弟！”
何雨柱连忙伸手把筷子捡起来，用袖口擦了擦递回他手里。
“师父，真不用麻烦。
事情已经解决了，被偷的东西都拿回来了，贾张氏还赔了我三千块。
再说您跟师兄弟们平时那么忙，总不能因为我的事耽误活儿。”
“你这说的是什么屁话！”
吴裕晟瞪了他一眼，语气却软了些。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是我徒弟，被人这么磋磨。
我要是不出面，传出去人家该说我吴裕晟护不住徒弟，连句硬话都不敢说！”
孙娟也放下碗，伸手揉了揉何雨水的头，眼神落在何雨柱身上时满是心疼。
“柱子，你别犟。
你爹何大清现在靠不住，你才多大年纪？
这次是你运气好解决了，可下次呢？下下次呢？
让你师父带师兄弟们去一趟，不是要吵架，是给你撑场子。
让院里那些人知道，你不是孤零零一个人。
你是有靠山的，不是谁都能捏的软柿子。”
何雨柱听着这话，鼻尖忽然有点发酸。
他自然是不怕易中海、贾张氏那些人。
可师父师娘这份掏心掏肺的疼，，让他忍不住心头发热。
他放下筷子，站起身对着老两口深深鞠了一躬，腰弯得很实。
“师父，师娘，我知道你们是为我好。
但现在四合院太乱了，何大清那边的事也没处理完。
我还想着等把他的事了了，把家里重新收拾一下。
要不……等那时候，再请你们过去？”
吴裕晟盯着他看了几秒，见他眼神笃定，不像逞强，便点了点头。
“行，你现在也是一家之主了，该有自己的主意。
你说得对，眼下事太杂，凑一起反而麻烦。
就按你说的办。
对了，现在你爹跑了，你一边要学厨，还要照顾雨水。
这是你这两年的工资，还有师父的一点心意。
钱虽然不多，但是也足够你跟雨水生活了。”
吴裕晟把早就准备好的钱递给何雨柱。
但是被何雨柱给拒绝了。
“师父，这是规矩，不能破。
而且，这次贾家可是赔给我三千块钱。
足够我跟雨水生活很久的了。”
“你废什么话，那钱是贾家那群祸害应该赔偿给你的。
这钱是师父给你的，能一样吗？”
“师父，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
这样吧，这钱就放在你这里，你帮我存着。
真要是哪天我缺钱了再找你拿，可以吗？”
“行吧，你一个孩子拿这么多钱确实不安全。
这钱我就先帮你存着，到时候再给你。
至于，你这三千块钱，还是找个时间存银行吧。
要是放在你们四合院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又被偷了。”
“嗯，我记住了，有时间了我就去存银行。”
他自然是不会存银行的，主要是不想别人知道他有多少钱。
而且即便是银行，那也没有他的空间里安全方便。
当然这些话，他不可能说出来。
何雨柱松了口气，刚坐下。
孙娟又补了句：“但你记着，要是院里那些人再敢找你麻烦，别自己扛着，立马来跟我们说。
别把自己当大人，在我们跟前，你还是孩子。”
“我知道了师娘，我不傻。”
何雨柱笑了笑，犹豫了一下，又开口。
“对了师父、师娘，还有件事想拜托你们……”
“你说，只要我们能办到，绝对帮你办好。”
“是雨水的事。”
何雨柱看了眼身旁正啃馒头的妹妹，声音放低了些。
“现在我们四合院里的情况你们也知道。
我呢，白天得跟着您学厨，等下班了也是七八点了。
雨水这阵子放假，我实在不放心让她一个人在家。
所以我想……能不能白天先把雨水送到您这儿，麻烦师娘帮忙照看一下？
我晚上下班后就来接她，雨水的口粮我每天都带来，绝对不麻烦您二位。”
孙娟没等他说完就笑了，伸手捏了捏何雨水的脸蛋。
“哎哟，我还以为是什么难事呢！
就算你不说，我也得跟你提这事。
雨水这丫头嘴甜，又乖巧，我白天在家也闷，有她陪我说话，我开心还来不及呢，哪能要你的口粮？”
吴裕晟也跟着点头，拍了拍桌。
“没错，这事就这么定了。
你明天直接把雨水带来，让她跟你师娘在家待着，想吃什么让你师娘给做，别客气。”
“谢谢师父！谢谢师娘！”
何雨柱连忙道谢，心里那块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他低头碰了碰何雨水的胳膊，小丫头立刻会意，眨了眨眼，脆生生地跟着喊。
“谢谢师父，谢谢师娘！”
孙娟被她逗得笑出了声，又给她夹了块红烧肉。
“快吃快吃，多吃点长个子。”
暖黄的灯光下，饭菜的香气裹着说话声，比屋外的夜色更显热闹。
何雨柱看着眼前的景象，心里又暖又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