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宿醉,第二天醒来时头疼的快炸开。
宋齐升一反常态的还待在家里。 打湿的毛巾放在床头。 他有些燥的扫了眼手表。 “江霁,给你十分钟。” “婚纱可以重新选,照片我也可以拍到你满意为止。” “如果你不喜欢,我也可以删掉宋冉,跟她断联。” “但你得想好怎么跟你爸妈解释你说的分开就是个恶作剧。” 宋齐升看我的眼神像看小孩。 客厅沙发上,我妈顶着刚做的美甲,我爸穿着西装。 宋齐升端着咖啡坐在单人座里,目光浅淡。 像三堂会审。 他们笃定是我这场玩笑开大了。 笃定是因为我婚前焦虑,焦虑到失了体面。 连宋齐升这么门当户对的结婚对象都能放手了。 凉水杯被手上冒出的细汗打湿。 我在三人的注视中,又一次解释。 “我没在开玩笑。” “我是真的不想结婚。” 空气如被冻结一般凝滞。 甚至都不需要宋齐升开口。 我妈就主动道,“她不懂事。” 她拉着我的手回到房间里,如从前一样体恤人。 甩上门的动作却丝毫不留情面。 垂在侧腰的手是颤的,我妈体面了一辈子。 第一次不管不顾的想扇人,是因为我提离婚。 “十年了,你们有什么过不去的?” “就算小宋真的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忍忍不就过去了。” “像我跟你爸,过了这么多年不也……” 女人最好让另一个女人感到愧疚的方式,是眼泪。 有那么几秒我是真的觉得。 又有什么必要呢? 结婚没有感情也能过下去。 又不能相爱一辈子。 可只要我一闭上眼,就是那天宋齐升环着手。 看着裹着浴巾出来的我时,说的那句话。 “你知道吗?我现在摸你跟摸我自己感觉差不多了。” 十年,我们交换彼此的情感,体温。 看着日升日落以为能就这样爱下去一辈子。 可偏偏,在婚姻的关口前戛然而止。 难道要一辈子对着一个对我毫无欲望的男人吗? 如果结局注定了都难堪,那我情愿一个人走。 从小到大,我爸妈试图粉饰的真相最终都粉饰成功了。 我妈拉着我的手出去。 我爸唇角挂着的笑又大又骄傲,拍着宋齐升的肩膀。 “是误会,这丫头从小就心思粗。” “真要是一个人过日子了,不知道有多苦呢。” 宋齐升耸着的肩膀落下来,娴熟的接过他们的话口。 哄好长辈对他而言游刃有余。 直到我爸妈走上电梯。 门落锁的那一刻,他眼神蓦的颓下来。 看着我的眼神里带着无边的戏谑。 “江霁,我们还没结婚就这样了。” “那之后,我身边是不是但凡有个异性你都要猜忌?” 他把手机掏出来,就那么丢到我面前。 “选哪家婚纱店,要删谁,自己动手。” 我上一次看他这么生气,是A市的一场特大暴雨。 他飞纽约的班机延期了三次。 那笔生意最终没谈成。 宋齐升难以接受一切脱离他原定轨道的事物,包括人。 他从浴室出来时,手机扔在沙发上,没动过。 如他刚甩出来的样子。 他冷冷清清的看着我,薄唇浮起的弧度讥诮。 他说,“江霁,我是真的累了。” “你到底在跟我闹什么?” 话音落下那一秒,手机叮咚一声。 是机票出票的短信息。 我轻轻笑了,看着好似对我无可奈何的宋齐升。 “我能怎么闹呢?” “宋齐升,我还能怎么闹呢?” 家人、朋友全都跟宋齐升站在一起。 认定分手只是我的一场恶作剧。 我能做的,不过是在他们笃定我一定会走上婚姻殿堂时。 人间蒸发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