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林晚的声音陡然变调,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尖锐和一丝恐惧的颤抖,“你想干什么?”
女人向前走了几步,高跟鞋踩在光洁的地板上,发出清脆而压迫的声响,在寂静的诊室里回荡。她在距离林晚几步远的地方停下,那股冰冷的、带着无形压力的气场几乎让空气凝固。
“我是谁不重要。”女人的声音很轻,却像冰锥一样刺入林晚的耳膜,“重要的是你做了什么,林晚。”
她的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能剥开林晚精心伪装的外壳,直刺她内心最深处的阴暗角落。
“停止你正在做的事。”女人一字一顿,清晰无比,“停止偷窃、储存他人的痛苦。”
林晚如遭雷击!大脑一片空白,巨大的恐惧之后,一股被彻底揭穿的羞耻和恼羞成怒的火焰猛地窜起!她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后退一步,后背撞在冰冷的器械柜上,发出哐当一声。
“你…你胡说什么!”林晚的声音因为激动和恐惧而拔高,带着明显的虚张声势,“什么偷窃痛苦?这是诽谤!你没有任何证据!给我出去!不然我报警了!”
她色厉内荏地指着门口,手指却在不受控制地发抖。
女人对她的激烈反应无动于衷,那张冰雪般的脸上甚至连一丝涟漪都没有泛起。她只是微微歪了下头,冰冷的眼神里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近乎怜悯的意味。
“证据?”女人轻轻重复,嘴角似乎勾起一个微不可察的弧度,冰冷而嘲讽,“那些被你藏在精神深处、已经开始腐烂发酵的东西,就是最好的证据。”
她的目光仿佛穿透了林晚的颅骨,直视着那片躁动不安的暗红色星云。林晚感觉自己像个被剥光了衣服的小丑,无所遁形。
“它们不是死物,林晚。痛苦,尤其是被强行剥离、汇聚、囚禁的痛苦,会滋生最黑暗的东西。它们在积蓄力量,它们在寻找出口。”女人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洞悉命运的冰冷预言感,“继续下去,它们会彻底失控。被吞噬的,首先是你自己。”
“然后,”女人顿了顿,目光扫过诊室里那些冰冷的仪器,语气森然,“是所有你‘服务’过的人。”
林晚的脸色由白转青,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报警的威胁像个笑话。这个女人知道得太多了!她像幽灵,像裁决者。
“你…你凭什么管我?!”林晚从牙缝里挤出声音,带着绝望的倔强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哭腔,“它们是我的!是我的东西!是我…我应得的!”
“应得?”女人似乎听到了一个极其荒谬的笑话,那冰冷的眼神第一次清晰地流露出明确的情绪——一种混合着轻蔑和悲哀的复杂神色。“看看你的手,林晚。”
林晚下意识地低头。自己的双手,不知何时已经紧紧攥成了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留下几个清晰的、渗血的月牙印。它们在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着。
“看看镜子里的你。”女人继续说,声音如同审判,“眼下的乌青,眼里的血丝,灵魂深处的空洞和恐慌…这就是你‘应得’的?”
她上前一步,那股无形的压力几乎让林晚窒息。
“它们从来就不属于你。它们是毒,是诅咒。你只是自以为是的容器。”女人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一种终结性的力量,“最后警告:停止。清理掉你私藏的所有‘垃圾’。否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