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响动了下。我低头打开，是阿杰本人发来的微信语音。
我抖着手点开语音，声音却不是我熟悉的阿杰，而是一个机械男声：
“林老师，剧情很精彩，继续。下一晚，等你写他落地。”
语音结束，屏幕上的倒计时跳到 18:49:47。
我喉咙发干，手指却不听使唤地又落在键盘上。
打印机又动了，这次吐出一张照片——阿杰趴在水泥地上，脸被血糊住，眼睛睁得老大。
照片背面写着一行潦草的字：
“想停？可以。下一个主角换你。”
我脑子“嗡”地炸开，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差点吐出来。
可就在我弯腰那一刻，手机又亮了：
【到账 30000 元】
我盯着屏幕，眼泪混着汗往下淌，却不敢擦。
我闭上眼，狠狠敲下第三行：
“楼下传来骨头碎裂的声音……”
叮——
【到账 40000 元】
打印机再次启动，这次，直接吐出了一张新的房卡，上面写着：404-2。
3
我攥着那张 404-2 的房卡，手心全是汗。
走廊黑得看不见头，只有“安全出口”四个字在远处闪着惨绿的光。
我走一步，灯亮一盏；停一步，灯就灭，像有人跟在我后面按开关。
我听见自己的脚步声“哒哒哒”，回声却像四个人的。
房卡贴上感应器，“滴——”门开了。
一股冷气夹着烟味冲出来，呛得我直咳。
屋里只亮着一盏台灯，照出一张破旧的导演椅，椅子上坐着一个戴鸭舌帽的男人。
他脚边蹲着一只灰泰迪，狗脖子上挂着 GoPro，红灯一闪一闪。
男人抬头，脸藏在阴影里，只看见胡茬。
他把手机屏幕转给我看——直播间在线 12 万，弹幕像瀑布：
“快写快写！”
“想看血！”
“林老师别怂！”
我嗓子发干：“你们到底是谁？”
男人没答，只扔给我一瓶矿泉水，瓶身贴着价签：10000 元。
我拧开，瓶口却飘出一张小票：
“本场打赏 50 万，扣除成本，剩余 5 万归你。”
我手一抖，水洒了一地。
灰泰迪突然冲我“汪”一声，镜头正对我的脸。
男人终于开口，声音像破收音机：
“林老师，观众要看第二幕——阿杰到底死没死透。你写，他就活；你不写，他就真死，你也跑不了。”
我脑子“嗡”地一声，世界变得安静。
我低头看自己的手机，倒计时 17:21:33，弹幕从直播间同步刷进来：
“快写复活剧本！”
“写他残废也行！”
“写死导演最刺激！”
我喉咙发紧，手指却不听使唤地打开文档。
台灯的光打在我脸上，照的人发黄。
我听见自己敲键盘的声音，哒哒哒，每一个字都是凌迟。
第一行字刚打完——
“阿杰的手指动了……”
直播间瞬间炸锅，火箭礼物满屏飞。
男人咧嘴一笑。
灰泰迪对着我狂吠，镜头几乎戳到我鼻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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