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偷火腿肠的少年
便利店总有火腿肠失窃，监控拍得很清楚——个穿初中校服的少年，总在傍晚趁人多溜进来，揣根火腿肠就往后巷跑。林小满没揭穿他，只是每次在他来之前，把火腿肠往货架底层挪了挪。
直到某天暴雨，她看见少年蹲在后巷，把火腿肠掰成小块喂给只瘦得脱相的猫。看见她来，少年吓得把猫往怀里藏，手背在身后，指缝里露出半根肠衣。
“它快饿死了。”少年的声音比雨声还轻。
林小满回店里拿了袋牛奶，倒在干净的瓷碗里递过去：“温着喂，凉的会拉稀。”她又从保温箱里拿出个热包子，“这个给你，别偷了，被抓住要罚钱的。”
少年没接包子，只是盯着地面：“我奶奶中风了，躺床上不能动，我想给她带点吃的。”他顿了顿，声音发颤，“我爸妈离婚了，没人管我们。”
林小满突然想起十五岁那年，自己也是这样，看着别人家里飘出饭菜香，却只能啃干硬的馒头。她拉着少年往便利店走：“以后每天来帮我理货，我给你算工钱，管饭。”
少年每天放学都来，擦货架、摆牛奶、整理购物篮，手脚麻利得不像个初中生。林小满总多给他装些临期的面包，有时是刚出炉的蛋挞，看着他把食物小心地放进书包，突然觉得这狭窄的便利店，也成了个小小的避风港。
七、存折与胃镜单
张婆婆的孙子查出白血病那天，老人在便利店哭成了泪人。她攥着个用红布包着的存折，手抖得厉害：“攒了十年啊……就这么点，不够啊……”
林小满摸着口袋里那张皱巴巴的胃镜单——医生说胃溃疡已经很严重，必须做进一步检查，大概要花两千块。她犹豫了三秒，把刚发的工资抽出来，塞进张婆婆手里：“婆婆，先拿去用，不够我再想办法。”
“那你的病……”张婆婆知道她胃不好。
“小毛病，晚点治没事。”林小满笑着把胃镜单揉成团，扔进了垃圾桶。
那天晚上，她疼得在床上打滚，小满趴在她胸口，用小爪子轻轻拍她的脸，像在安慰。窗外的雨敲着玻璃，滴滴答答的声音让她想起桥洞下的夜晚。她突然很怕，怕自己就这么疼死在这七楼的出租屋里，像片没人在意的落叶。
凌晨三点，手机突然响了，是张婆婆：“姑娘，存折找到了！在床板缝里卡着！”老人的声音带着哭腔，“你快去看病，钱我给你凑！”
林小满握着手机，听着那头老人急急忙忙地叫邻居帮忙凑钱，突然觉得心口堵得厉害，眼泪毫无预兆地掉了下来。
八、掌心的温度
做胃镜那天，林小满以为自己会一个人去。推开出租屋门，却看见楼道里站着好些人——张婆婆拄着拐杖，手里拎着保温桶；穿高中校服的男生背着书包，说请假来陪她；修琴的小孩抱着小提琴，琴盒上贴着新的奖状；偷火腿肠的少年牵着小满，手里攥着个布包，里面是他攒的零钱。
“姐姐，我们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