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锦瑟的咽喉发紧。她在这时空最大的秘密，此刻正被九五之尊捏在指间。锁骨下的银针突然隐隐作痛——那是她为防不测埋入穴道的剧毒，现代法医都难检出。
"奴婢只是......"
"只是什么？"雍正突然掐住她下巴，"只是发现年氏一族的灭门计？还是看破了朕对欢宜香的默许？"他甩出张药方，周锦瑟认出是陆明远的字迹——那上面"朱砂安神丸"的配方，竟与她发现的毒丸成分分毫不差！
牢房角落的水瓮突然爆裂。周锦瑟这才发现水面飘着层油花——有人在水里下了加速药物反应的催吐剂。她胃部一阵绞痛，昨夜那碗"金疮药"开始在体内翻江倒海。
"皇上明鉴！"她借剧痛俯身，趁机将银针推入更深，"太医院有人篡改古籍，在《本草备要》里添了朱砂与鹿茸同用的谬论！"这是她三个月来最大的发现——古代医书被人为掺入致命错误。
雍正的眼神变了。他抬手示意侍卫退下，从袖中抖出半块玉珏："认得这个么？"
周锦瑟瞳孔骤缩。这是她蒸馏器上的零件，内侧还刻着现代度量衡刻度。更可怕的是玉珏缺口处沾着褐色药渍——那分明是四阿哥吐出的血。
"弘时今早说了句怪话。"皇帝突然凑近，呼吸喷在她耳畔，"他说......阿司匹林不能与杏仁同食。"
牢房瞬间死寂。周锦瑟听见自己血液结冰的声音——这句现代医学常识，是她独处时不小心说漏嘴的。四阿哥竟在昏迷中记住了！
"朕给你两条路。"雍正直起身，影子笼罩着她，"要么找出太医院里谁在谋害皇子，要么明日午时，全京城都会知道有个妖女用邪术惑乱宫闱。"
狱门轰然关闭时，周锦瑟摸到苏怀素塞来的布条。借着铁窗透进的微光，她看清上面用血写的八字："陆院判夜入年府"。
天边泛起鱼肚白，诏狱深处突然传来凄厉惨叫。周锦瑟攥紧银针的手微微发抖——那声音分明是陆明远！她想起老院判近日反常的举动：检查药材时总避开雄黄，熬药时必戴鲛绡手套......
一个可怕的猜想浮上心头：长期接触汞的人，指甲会呈现特有的青灰色。而昨日陆明远掐她下巴时，那些指甲在晨光中，正泛着诡异的青蓝。
第五章 青囊泣血
诏狱的滴水声突然停了。周锦瑟数到第一千零三声时，铁门铰链终于发出呻吟。进来的不是预料中的狱卒，而是个提着描金药箱的佝偻身影——陆明远的官帽下露出几绺灰发，在晨光中泛着诡异的青蓝。
"院判大人也要学华佗？"周锦瑟盯着他药箱上"青囊"二字，那是古代医者对医术的别称。她的视线黏在对方指甲上，那些本该苍老的纹路里，蜿蜒着蛛网般的靛青色细线。
陆明远打开药箱的咔哒声格外清脆。取出的不是银针，而是把薄如蝉翼的柳叶刀："四阿哥今早排出的尿血，有股杏仁味。"刀刃在光线下泛着蓝，"你可知这意味着什么？"
周锦瑟的呼吸凝滞了。氰化物中毒——这个在现代医院才能检测出的症状，竟被古人用嗅觉发现了。她突然明白为何陆明远总戴鲛绡手套：不是防毒，是遮住他长期接触氰化物留下的皮肤着色！
"大人指甲上的颜色，"她故意露出袖中银针，"与年府送来的雄黄矿粉末很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