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让开始机械地咀嚼。他咀嚼得很慢，很费力，仿佛忘记了该如何吞咽。碎屑沾在他苍白的唇角，随着他木然的咀嚼动作微微颤动。
白辞看着他，心如同在滚油里煎熬。他不敢再问，不敢再刺激，只能这样静静地看着，看着他机械地吞咽着那块小小的糕点，如同在进行一场无声的酷刑。时间在桂花香里缓慢地流淌，每一秒都沉重得让人窒息。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是一瞬，也许是永恒。无让终于咽下了最后一点糕体。他不再咀嚼，只是呆呆地坐着，目光又有些涣散，仿佛那一点刚刚亮起的微弱灵光，在完成“吃东西”这个动作后，又耗尽了力气，即将重新沉入无边的黑暗。
白辞的心，一点点沉下去。就在绝望再次蔓延开时，无让那只一直被他虚虚握着的手，指尖极其轻微地蜷缩了一下，像是在回应他掌心的温度。
白辞的心猛地一跳！他几乎是屏住了呼吸，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无让的脸。
无让那双空洞的眼睛，极其缓慢地转动着，再次聚焦，落在了白辞的脸上。这一次，那目光不再仅仅是迷茫，似乎多了一点极其细微的、难以辨认的情绪，像是不解，又像是……一点点连他自己都无法理解的困惑。
他的嘴唇又动了动，这一次，不再是毫无意义的嗬嗬声。一个极其嘶哑、破碎、仿佛被砂纸磨过的单音节，极其艰难地从他喉咙深处挤了出来：
“……冷……”
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落地，却像一道惊雷在白辞耳边炸响！
冷！
无让说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