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看箱子里的“家当”,再看看眼前这个正小心翼翼把皮卡丘抱出来、放在沙发角落的“小妻子”,脑子里一团浆糊。
她到底是早有预谋?还是单纯的心大?
林晓星似乎没注意我的复杂眼神。她放好皮卡丘,拍了拍手,叉着腰,站在她敞开的“移动堡垒”旁边,环视着我这狗窝,小脸上露出一种“任重道远”的表情,深吸一口气:
“第二步!领土改造计划!启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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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哔哔哔——哔哔哔——”
闹钟像催命符一样在耳边狂啸。
我挣扎着从被窝里伸出手,一巴掌拍下去。世界安静了。
脑袋昏沉,像灌了铅。昨晚的“领土改造”持续到快凌晨一点。林晓星那小小的身体里仿佛装了个核动力马达,指挥着我这个苦力搬箱子、挪家具、擦地板、扔垃圾……我堂堂一米八的汉子,累得像条死狗。最后她心满意足地看着焕然一新(至少表面光洁了)的客厅,小手一挥,宣布:“今日目标达成!睡觉!”然后抱着她的皮卡丘,霸占了我的卧室大床。
而我?光荣地抱着我的游戏机靠枕,在客厅沙发上将就了一宿。沙发垫下面某个硬物硌了我一宿,梦里都在找奥特曼的胳膊。
“几点了……”我嘟囔着,揉着酸痛的脖子坐起来。阳光有点刺眼。
“七点半啦!老公快起床!要迟到啦!”一个清脆又元气满满的声音,像颗小炮弹一样从卧室门口砸过来。
林晓星已经穿戴整齐。还是那件巨大的猫头卫衣(她到底有多少件同款?),下身换了条深色牛仔裤,衬得腿更细了。棕色短发乱蓬蓬的,翘起几根呆毛。她手里挥舞着个锅铲,小脸粉扑扑的,带着刚睡醒的慵懒,但眼睛亮得像星星。
“早…早餐?”我还有点懵,怀疑自己没睡醒。单身狗字典里没有“早餐”这个词。
“煎蛋!牛奶!快洗漱!”她把锅铲往厨房方向一指,像个发号施令的小将军。
直到坐在餐桌前,看着盘子里那个形状完美(边缘焦脆,中间溏心)、散发着诱人香气的煎蛋,再喝一口温热的牛奶,我才有点真实感。家里…好像真的多了个人?
“你…今天什么安排?”我嚼着煎蛋,含糊地问。总不能一直待在我这狗窝里吧?她昨天那行李箱,怎么看都不像短住。
林晓星正小口小口地喝着牛奶,嘴边沾了一圈奶胡子。闻言,她放下杯子,抽了张纸巾擦擦嘴,动作斯文得跟我这糙汉形成鲜明对比。
“上班呀!”她理所当然地说。
“噗——咳咳!” 我一口牛奶差点喷出来,呛得直咳嗽。“上…上班?你?在哪上班?”
她歪着头,大眼睛里带着点狡黠的笑意,像只成功藏起松果的小松鼠:“就在你隔壁呀,老公。”
隔壁?
我脑子里飞快闪过公司那栋写字楼里,隔壁挨着的几家——卖保险的?搞金融的?还是楼下那家奶茶店?
“隔壁哪家?”我追问,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
林晓星没直接回答,而是慢悠悠地从她那万能的猫爪包里,掏出一个崭新的工牌套,啪嗒一声,放在餐桌上,推到我面前。
蓝色的挂绳。
透明的卡套。
里面,一张崭新的员工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