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惊寒拔出剑,血溅了他满脸。他看着台下惊魂未定的百姓,忽然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碎星剑"哐当"一声掉在地上,他也跟着跪倒,视线渐渐模糊。
他好像又看到了父亲,看到了母亲和妹妹。他们在向他招手,说:"回家了。"
四、归隐
沈惊寒醒来时,躺在一辆颠簸的马车里。
身上的伤口被人用洁白的绷带仔细地缠绕着,一层又一层,仿佛生怕它会突然裂开一般。而那把碎星剑,则静静地躺在枕边,剑身闪烁着寒光,原本沾染在上面的血迹已经被擦拭得干干净净,只留下一道淡淡的痕迹。
然而,最引人注目的还是那崩口的地方,不知何时,竟多了一圈细细的铜箍。这铜箍紧紧地包裹着剑身的缺口,与剑身的颜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显得有些突兀。
"你醒了?"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
车帘被掀开,露出张布满皱纹的脸,是个走江湖的郎中。"我在祭坛附近发现你的,当时你只剩一口气了。"郎中递过一碗药,"慢点喝,这药能吊着你的命。"
沈惊寒接过药碗,喉咙干涩得发疼。"那些百姓......"
"都被救了,"郎中叹口气,"你杀了无天,救了那么多人,却差点把自己的命搭进去。值得吗?"
沈惊寒没回答。他看着窗外飞逝的风景,忽然觉得很累。这十几年,他像个陀螺,被仇恨抽打着旋转,除了杀人,什么都没留下。碎星剑越来越锋利,他的心却越来越空。
"前辈,"他忽然开口,"您知道哪里有安静的小镇吗?"
郎中愣了愣,随即笑道:"青石镇不错,在江南水乡,远离纷争。我老家就在那附近。"
三个月后,青石镇多了个叫林默的铁匠。
他带来了一把断剑,说自己只会打些粗笨家伙。他买下镇尾那间废弃的铺子,修了修屋顶,支起铁匠炉,日子过得像流水一样平淡。
刚开始,总有人来试探。有路过的江湖人认出碎星剑的样式,旁敲侧击地打听他的来历;有当年受过他恩惠的人,带着厚礼来寻访,却被他以"认错人"挡在门外。
他把碎星剑藏在木箱里,只有在深夜,才会拿出来摩挲。剑尾的凹坑被他用软布填了起来,摸上去平平的,像从未有过宝石。
镇上的人渐渐习惯了这个沉默的铁匠。他打出来的农具特别耐用,镰刀能割三年不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