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特币钱包的界面在黑暗中格外刺眼：3.2145BTC。
我反复刷新页面，确认这个数字足够支付妻子三次化疗的费用。
我咬住下唇直到尝到铁锈味，喉咙里涌上一股酸涩。
三天前医生的话还在耳边回响："周先生，再拖下去，癌细胞会扩散到淋巴系统。"
显示器又弹出新消息，黑色背景上的白色文字像一把刀："开网店，卖蜡烛。"
我的手指悬在键盘上方，指甲缝里还残留着医院消毒液的味道。
切回新闻页面——"江城小学女教师深夜跳江自杀"，评论区已经炸开了锅。
"张老师是我孩子的班主任，这么好的老师怎么会..."
"听说她女儿才六岁，太可怜了..."
"有没有蜡烛链接？想点一盏祭奠..."
我的胃部抽搐起来。
点开新闻配图，江水在月光下泛着油腻的光泽。
警戒线旁的地上有个粉红色的小书包，上面印着褪色的艾莎公主图案。
书包旁边摆着几根已经熄灭的白蜡烛，蜡泪像凝固的眼泪。
三分钟后，"天使纪念屋"淘宝店上线。
虚拟蜡烛标价9.9元，商品详情页写着"每购买一根蜡烛，将为贫困患儿捐赠0.1元"。
我盯着自动生成的免责声明，突然想起上周在病房偷听到护士的闲聊："现在网上的慈善捐款，十有八九都是骗局。"
后台数据像发狂的野兽般跳动：100单、500单、1200单……
数字每刷新一次，我就感觉有根钢针扎进太阳穴。
凌晨4:20，第一笔分账到账提示音响起。
¥82,156.43的入账记录后面跟着支付备注："愿天堂没有痛苦"。
我突然笑出声，笑声在厕所隔间里撞出诡异的回音。
我摸到口袋里的医院缴费单，上面"林雅"两个字被汗水浸得模糊。
那些下单的人不会知道，他们支付的每一分钱，都在给某个躲在暗处的杀人犯发奖金。
叮——
我解锁手机，看到一段模糊的监控视频：
江边护栏旁，一个穿风衣的男人正在和女教师交谈。
视频最后五秒，男人突然抓住女教师的手腕，将她半个身子推出护栏。
我震惊的瞳孔骤然收缩，认出了那只戴着黑色皮手套的手——
和三天前递给我加密U盘的是同一只。
清晨，我抱着新鲜的白玫瑰推开病房门，发现床头柜上已经摆着一束沾满露水的白菊。
卡片上的打印字体像爬行的蜈蚣："第三疗程会很痛哦"。
病床上的林雅正在沉睡，化疗药物让她的睫毛稀疏得像垂死的蝴蝶翅膀。
我轻轻地放下玫瑰，翻开床尾的病历本。
在"骨髓配型"那栏，第一次注意到配型捐献者的详细信息：
林小满（女，6岁，O型Rh阴性血）。
这个名字像一道闪电劈进我的脑海。
我踉跄着后退两步，撞翻了输液架。
新闻照片里那个粉红色书包的主人，跳江女教师的女儿，就叫林小满。
我疯狂地翻找手机相册，找到上周拍的配型报告——
捐献者签名栏里，赫然是女教师张敏的笔迹！
手机突然在掌心震动，新任务提示亮起：
"明晚8点，直播豪门千金换药"。
我抬头看向输液瓶，突然发现林雅的生理盐水里漂浮着几粒黑色颗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