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根本没有什么老太太。
那些纽扣,是我临死前拼命从凶手衣服上扯下来的证据。那个塑料袋,是我装校服的袋子,一直都在我手里。
而 23 路末班车,我已经坐了整整五年。每天凌晨三点零五分发车,载着被谋杀的我,在空无一人的城市里寻找真相,却永远困在死亡当天的循环里。
窗外的雨还在下,公交站台的灯箱亮着。我知道,再过一会儿,那辆绿色的旧公交就会准时到站,司机还会提醒我:“眼镜擦干净,别摘。”
而那个黑色塑料袋,会继续发出 “窸窣窸窣” 的声响,像在倒计时,又像在召唤 —— 召唤我记起所有真相,也召唤下一个受害者。
雨又开始下了。
4 新受害者
我站在公交站台的积水里,看着灯箱里新换的寻人启事。照片上的女孩戴着黑框眼镜,额前碎发被雨水打湿,嘴角那抹浅浅的梨涡此刻看起来像道诡异的裂口。失踪日期赫然印着今天的日期,而照片上的人,正是我自己。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屏幕亮起时映出我苍白的脸。又是加班群的消息,领导说今晚项目要收尾,所有人必须留到最后。群里的头像一个个跳动着,五年前那些熟悉的面孔此刻看来像排整齐的墓碑。我盯着屏幕上自己的头像 —— 那是入职时拍的证件照,那时我还没戴眼镜,笑容干净得像没被污染的水。
“吱呀 ——”
刹车声刺破雨幕时,我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那辆绿色的旧公交准时出现在街角,车灯穿透雨雾,在地面投下两道扭曲的光柱,像怪兽张开的獠牙。我知道自己又要上车了,这场持续了五年的循环,从来没有放过我的意思。
上车时,我刻意扶稳了眼镜。镜片上还残留着昨晚的水汽,透过模糊的玻璃,我看见后排靠窗的位置空着。那个穿蓝布衫的老太太不见了,只有黑色塑料袋静静躺在座位上,拉链敞开着,几颗黑色纽扣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冷光。心脏猛地一缩,我知道这不是好兆头。
“眼镜擦干净。” 司机的声音依旧闷在喉咙里,帽檐压得更低了。我这才发现他制服领口的油渍换了位置,像是新溅上去的。
“今天…… 会不一样吗?” 我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声音在空荡的车厢里发飘。
司机没回头,只是方向盘轻轻一打,公交车拐进一条更黑暗的小巷。“每趟车都一样,又都不一样。” 他的声音带着诡异的回响,“有人上车,就有人下车。”
我攥紧了口袋里的手机,冰凉的金属壳硌得手心发疼。这句话像根针,刺破了我麻木五年的神经。有人上车,就有人下车 —— 难道还有新的人要陷入这个循环?
公交车在第二个站台停下时,车门 “嗤” 地打开,灌进一股夹杂着香水味的冷风。一个穿米色风衣的女孩抱着文件夹跑上车,高跟鞋在地板上敲出急促的声响。她头发湿漉漉的,精致的妆容被雨水晕开,看起来既疲惫又焦虑。
“师傅,到和平小区还有几站?” 她投币时问,声音带着哭腔,像是刚受过委屈。
司机没说话,只是指了指前方的路线图。女孩顺着他的手势看去,眉头瞬间皱紧:“不对啊,23 路不该走这条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