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端着茶杯，眼神里充满了困惑。离开时脚步都有些飘忽。
于是，在这短短的养病期间，各种来自异世界的神秘客服用语，像一场突如其来的瘟疫从这个小小的角落蔓延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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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层的小宫女小太监们私下里觉得新奇又好玩，偷偷模仿，感觉被这位怪怪的苏小主叫亲亲，莫名有点被平等对待的温暖。
一些消息灵通的妃嫔则觉得滑稽又诡异，私下议论纷纷：
「听说了吗？那个落水的苏选侍，脑子好像不太好了，见谁都亲亲、您好的，怪瘆人的……」
「可不是嘛，王美人那天去看她，回来脸色怪怪的，说跟她说话像在铺子里买东西。」
萧珩来看我的次数莫名其妙地变多了。
最初几次，我能清晰地感觉到他目光里的探究，大概是我那些石破天惊的客套话在他的帝王生涯里影响颇大。他多半是把我当成了落水后脑子不清醒的怪人，或者，更糟一点，是某种新奇但拙劣的邀宠手段。
但渐渐地，他的目光里似乎掺杂了点别的东西。
比如，他会在我规规矩矩行礼问安时盯着我的眼睛看。
我秉承「客户就是上帝，眼神要真诚」的客服守则，努力回以清澈的目光。他似乎想从中找出虚伪或算计，但从事客服五年，连最刁钻的客户都能暂时安抚，何况一个没见过现代话术的古代皇帝？
又比如，他开始留意我宫里那点可怜的宫务。
原主大概是个糊涂性子，账目混乱，东西摆放也没个章法，我这 Excel 重度依赖患者哪受得了这个？
身体稍微好点，就指挥着翠儿把库房彻底清点了一遍，用烧黑的树枝在纸上画了表格，分门别类登记造册，进出有据。连每天领多少炭、用多少米都记得清清楚楚，效率奇高。
有一次萧珩恰好在我整理账目时进来，我正一边核对一边顺嘴对翠儿说：
「翠儿，麻烦你把上月的米粮消耗记录给亲亲拿过来一下，谢谢哦！」
一抬头，就撞上他若有所思的目光，他没说什么。
还有我对宫女的态度，没办法，刻进骨子里了，哪怕对方只是个扫地的小宫女、送东西的小太监，我习惯性地会说「麻烦你了」、「请稍等」、「谢谢哦」。
对翠儿更是「亲亲长亲亲短」，吓得小丫头一开始直哆嗦，后来大概是发现我真没架子，也渐渐放松了些。
系统对此的评价是：
「亲，你这范围是不是有点太广了？小心皇帝以为你要收买人心搞事情！」
闭嘴！这是职业素养，职业素养懂不懂！
萧珩并没有因此降罪或训斥。他来的次数增多，但更多时候是坐在那里，看我指挥翠儿收拾东西，或者听我用那套古怪的词汇跟宫人说话，他自己则批阅奏章，或者只是沉默地喝茶。
气氛谈不上温馨，甚至有点诡异的安静，他似乎把我这里当成了一个观察新奇生物的放松场所。
很快，新的麻烦就找上门了。
那天萧珩刚离开没多久，翠儿就慌慌张张地溜进来，手里紧紧攥着一个小纸团。
「小…小主！」
她把纸团塞进我手里，「刚有人从西角门那边塞进来的，说是给您的。」
我展开那皱巴巴的纸条，上面是几行潦草但还算清秀的字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