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后跟着个小厮。
胖子捏起一根黄瓜:“水头不错,给老太太尝个鲜。”
十五文到手。
沉甸甸的铜板。
我攥在手心。
汗都出来了。
上辈子月薪过万也没这么激动。
买了半斤糙米。
一块猪油。
还剩三文。
藏在鞋垫底下。
回家路上。
脚步轻快。
陈穗在家门口张望。
看到我手里的米袋子。
眼珠子差点掉出来。
“姐!你哪来的钱?”
“卖草药的。”我早就想好说辞,“后坡挖的。”
“草药?”她半信半疑。
“运气好。”我含糊过去。
晚上。
猪油擦锅。
炒了一小碗野菜。
油汪汪的。
糙米饭煮得稠稠的。
陈穗吃得头都不抬。
“姐,明天我还去后坡!”她舔着碗边,“多挖点草药。”
“我去就行。”我给她夹了一筷子菜,“你手巧,在家编筐,编好了也能卖钱。”
她眼睛亮晶晶地点头。
空间成了我的秘密基地。
每天早起去后坡。
开荒是幌子。
钻进空间种菜是真。
黄瓜长得最快。
但种多了也卖不上价。
我试着种别的。
角落里翻出几颗干瘪的豆子。
种下去。
一夜之间。
豆荚鼓鼓囊囊。
剥开。
是红豆。
煮了一小锅红豆饭。
香得陈穗直吸鼻子。
“姐,这豆子……”
“后坡捡的。”我面不改色。
她信了。
穷人的孩子,有吃的就行,不问来路。
空间种菜也有规律。
黄瓜一天一熟。
豆子要两天。
井水每天能取一小桶。
省着用。
种菜,自己吃,多余的卖钱。
日子像吸饱水的豆子。
慢慢鼓胀起来。
茅草屋补了顶。
换了新草席。
存粮的瓦罐不再见底。
陈穗脸上有了血色。
编的筐也卖了十几文。
她高兴得像只小麻雀。
“姐,等攒够钱,给你做件新衣裳!”
我躺在树荫下。
嘴里叼着根草。
“不急。”
咸鱼的本质。
吃饱喝足就想躺。
可惜。
老天爷见不得人清闲。
这天。
我背着一筐黄瓜下山。
筐底藏着给陈穗留的两根。
村口围着一群人。
陈穗被围在中间。
小脸煞白。
对面站着个穿细布衫的男人。
三角眼,薄嘴唇。
是村里的张秋富。
他家有五十亩好地。
村里一半人给他家扛活。
张秋富手里拎着个编了一半的筐。
“偷我家的竹子,还敢拿来卖?”他声音尖利。
陈穗急得快哭了:“我没偷!竹子是后山砍的!”
“后山?”张秋富嗤笑,“后山也是我张家的山!山上的一草一木,都是我张家的!”
人群嗡嗡议论。
“张家什么时候买后山了?”
“没听说啊……”
“嘘,他堂兄在县里……”
张秋富得意地昂着头:“昨儿刚办的契!白纸黑字!不信去问里正!”
他踢了踢地上的竹筐。
“小丫头片子,手脚不干净!赔钱!不然送你去见官!”
陈穗浑身发抖。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