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养活体弱的妹妹,我进宫为奴十年熬成老姑娘出宫,满心欢喜回家奔赴曾许诺非我不娶的邻家竹马。
沿路撞上敲锣打鼓的迎亲队伍,高骑大马的新郎官赫然是竹马秦钊。
村民热情解释,“姑娘是外地人吧,这是我们村最有出息的富商,多年未娶就为等林家那二闺女长大,大喜日子,你可别去触霉头!”
秦钊多年寄来的书信常道手头拮据,从不曾提过已拥有如此气派的豪院。
我愣愣地被人群挤着往前走,精心梳理的发鬓也变得凌乱。
拜过天地,秦钊紧紧拉住妹妹的手郑重道:“我会好好照顾若儿,初儿一向善解人意,等她回来肯定会理解我们的。”
记忆里乖巧懂事跟在我身后喊最爱姐姐的妹妹反握秦钊的手。
“姐姐在宫里待久了阅历丰富,若儿见识清白,万一她对付我……”
“不会的。”秦钊轻哄着她,“她年纪大了,如果到时候她真害你,我便不提娶她,让她再熬上一熬,直到认错为止。”
我抓紧身上沉重的包袱,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既如此,不必他们熬娶。
贵妃赏赐的百两黄金,我已有新的归处。
1
新婚夜妖风阵阵,大雨倾盆。
爹娘正躺在琳琅满目的彩礼旁酣然入睡,却被木门推拉的嘎吱声吵醒。
我浑身湿透,长发垂落,狼狈地看着桌上她们未寄出的信件。
【吾女初儿,你妹妹若儿病情又加重,家中窘迫,速速救命!】
十五岁到二十五岁,数不清收到过多少这样的信件。
我省吃俭用,被宫里老人蹉跎,卑微讨好主子,只为护家人平安。
如今回想,从未有一句问我安好。
我放下信纸,惨白的脸上勾起一抹自嘲的笑。
雷光闪烁,在父亲母亲惊恐的眼神中抬眸。
“爹、娘,我回来了。”
父亲脱口而出,“你怎么回来了?”
意识到不对,他连忙弥补道:“我是说,你怎这时回来,也不先寄信回来……”
说完,他一僵,突然想到半月前我的来信,为了操办林若和秦钊的婚事,到现在都没拆封。
娘亲神色复杂,上前拉住我的手腕,“既回来便不计较太多,十年未见,你真是变了副模样,娘都差点认不出来。”
屋内,在林若一众漂亮的衣裙中,娘亲挑了最灰扑扑的给我。
“你妹妹不喜别人碰她的衣裳,你先穿娘的。”
我垂眼看向带着腐朽气息的衣物,十多年前的款式,怕是娘亲也许久没穿过。
我轻轻拂开,状似不经意问:“妹妹呢?”
娘亲才松懈的身子重新紧绷起来,眼神飘忽,“你妹妹病重,秦钊连夜送她去看郎中……”
父亲急忙走到门口,连连附和,“这些年秦钊没少帮衬我们家,对了,你这次回来定然有不少银钱吧?贵人可有多余的赏赐?你妹妹病重,实在是捉襟见肘,如今可得好好感谢人家。”
娘亲自然上前翻起我的包袱查看,见仅有碎银几两大惊失色,“只有这些?!那你妹妹的嫁...病怎么办?你真是要她死啊!”
我平静地看着她克制的失望,想起当年她将以往只给妹妹的鸡蛋塞给我,哭着求我入宫为奴。
“你不入宫,可是要我们全家都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