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最后一棵白菜被仔细地放入垫好了水芹和野苏子叶的白瓷坛深处,盖上沉重的坛盖,注入清冽的泉水密封,这场充满仪式感的劳作终于抵达终点。汗水浸湿了我的额发,手臂带着微微的酸胀感,但心中却充满了奇异的平静与满足。金建希女士摘下手套,凝视着那几坛承载了新生的泡菜,眼中是孩童般的期待:“需要发酵多久,才能品尝到它最完美的时刻?” 我告诉她,十五天后将是初次风味的高峰期。
十五个日夜流转,首尔迎来了第一场淅淅沥沥的冬雨。我再次被那辆线条流畅的黑色轿车接入城北洞。茶室的氛围与上次截然不同。窗外的雨痕蜿蜒曲折,在玻璃上留下迷离的水迹。温暖的灯光下,那张宽大的矮榻上,我的白瓷坛已被郑重地请上了中心位置。金建希女士换了一件质地柔软的藕荷色高领毛衣,衬得肤色愈发温润。她微笑着示意我在她对面的蒲团上坐下,笑容里是毫不掩饰的热切期待。
助手用素雅的骨瓷碟小心地盛出几片泡菜。经过时光的酝酿,那白菜呈现一种无法言喻的、近乎半透明的玉色质地,红艳的酱料深深沁入肌理,如同浸透了晚霞的冰玉,均匀包裹,闪烁着润泽的光晕。一股更醇厚、更圆融的复合香气温柔地弥漫开来,辣椒的活力、海洋的深邃、蔬果的清甜、坚果的温厚,尤其是那股独特的山林栗香,已被驯化得更加幽微而富有底蕴,完美地融入了整体的和谐乐章里,构成一曲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