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鼓小心翼翼地展开一直紧握的蹼,那截橘黄色的毛线绳被它手心的汗浸得微微湿润。
它走上前,用蹼尖沾了点泥浆,然后将那截鲜艳的橘色毛线,仔仔细细、一圈一圈地缠绕在球球背上靠近尾巴的一根尖刺根部,打了一个小小的、牢固的结。橘色在沾满泥点的刺上格外醒目,像一个小小的、温暖的勋章。
“谢谢你,球球,”小鼓的声音依旧沙哑,却充满了前所未有的生机和力量,“你的鼓声……是唤醒我的雷声!”
微风拂过芦苇丛,沙沙作响,蝉鸣似乎也不再那么令人烦躁。球球轻轻晃了晃身体,感受着背上那截橘色毛线带来的细微重量和泥点干涸的紧绷感。
它第一次发现,原来自己背上这些沉默的尖刺,不仅能挂露珠、当钩子、做锚点、撑起家、托起光、传递乐音、搭建阴凉、放大歌声、寻找宝藏、刻划归途、遮挡强光、钻取火种、播种春天、承载希望,还能在最深的寂静与绝望里,成为叩响生命回音的鼓槌!它笨拙的脊背,原来也可以成为唤醒沉寂之声的共鸣腔。
那截沾泥的橘黄,是鼹鼠奶奶的善意,是它自己的坚持,更是敲打在无声心湖上的,一道永不消逝的涟漪——原来最喑哑的喉咙,也能被坚韧的节奏唤醒,在寂静的泥滩上,重新唱出属于自己的,哪怕沙哑的歌。
小刺猬球球:花瓣的指南针
森林的清晨被一场温润的雨唤醒,空气里满是泥土和新生嫩叶的清甜。小刺猬球球踩着湿润松软的小路散步,脖子上的橘黄色毛线围巾像一道暖融融的阳光。它看见几只小蜜蜂在刚开出的几朵野花旁嗡嗡忙碌,像小小的金色风铃在晨光里摇晃。
“呜……怎么办呀……颜色……颜色都混在一起了……” 一阵带着浓浓哭腔的细小声音,从一丛挂着水珠的紫云英花下传来。球球拨开湿漉漉的草叶,只见一只翅膀湿透的小蜜蜂露露,正晕头转向地围着几朵颜色相近的野花打转。
它小小的身体微微发抖,大大的复眼里充满了困惑的雾气。“雨……雨太大了……花瓣上的颜色……好像被冲淡了……我分不清哪朵是紫云英,哪朵是婆婆纳了……它们的花蜜不一样呀……” 它沮丧地落在一片草叶上,用小爪子抹着脸上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飞了好久……我的蜜囊还是空的……再找不到正确的花,伙伴们该饿肚子了……” 它努力地想再飞起来辨认,可眼前那些淡紫、粉紫、浅蓝的花朵轮廓,在潮湿的晨光里模糊成一片晃动的色块。
球球的心像被一滴沉重的露水压住了。它看看露露疲惫又焦急的样子,又看看草地上那片雨后显得格外相似、难以分辨的浅色花丛。一个念头像花瓣上滚落的露珠,悄悄滑过:颜色!露露需要更清晰的指引!
它的刺能固定东西!它想起了挂露珠、挂松针、挂种子……挂花瓣是不是也行?
“露露!别急!”球球的声音带着一种安定的力量,“我有办法!你等等!”它说完,立刻转身,朝着不远处那片雨后开得格外灿烂、色彩分明的野花丛跑去。那里有明亮的蒲公英黄,鲜亮的酢浆草粉,还有深紫的鸢尾花!
球球像个小画家挑选颜料。它小心翼翼地用爪尖,从蒲公英圆圆的绒球边缘,轻轻摘下几片最完整、最耀眼的明黄色花瓣;又从那丛酢浆草中,采下几枚心形的、带着露珠的鲜亮粉色花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