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志,哪里不舒服?”清冷的男声砸在我耳膜上,我攥着手里的检查单,指节泛白。
抬头间,撞进一双淬了冰的黑眸。
沈括,那个三年前被我妈当着全村人的面,用三百块钱彩礼逼着退婚的男人,如今竟穿着一身白大褂,成了军区总院最年轻的男科圣手。
而我,却拿着现任丈夫“功能障碍”的诊断书,在他面前脱得一丝不挂。
他戴着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像手术刀,一寸寸剐着我的尊严,“不孕不育,谁的问题?”
01
“下一个,林晚。”
冰冷的机械音在走廊里回荡,我深吸一口气,攥紧了手里那张皱巴巴的检查单,走进了诊室。
一股浓郁的消毒水味扑面而来,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烟草味。
“同志,哪里不舒服?”
一道清冷的男声响起,我猛地抬头,撞进了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眸。
男人穿着一身洁白的医生袍,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得像手术刀。
是他,沈括。
那个三年前被我妈用三百块钱彩礼逼着退婚,狼狈离开村子的男人。
我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怎么会是他?他不是应该在哪个犄角旮旯里为了生计奔波吗?怎么会成了军区总院的医生?
沈括显然也认出了我,他拿着病例的手顿了顿,镜片后的目光划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快得让我抓不住。
随即,他恢复了那副公事公办的冷漠表情,指了指我对面的椅子,“坐。”
我机械地坐下,感觉浑身不自在,仿佛有无数根针在扎着我的皮肤。
“姓名,年龄。”他低头,开始在病历本上写字,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
“林晚,二十三。”我的声音干涩得像被砂纸磨过。
“什么问题?”他头也不抬地问。
我死死地咬着下唇,几乎要咬出血来。手里那张诊断书,此刻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得我手心生疼。
“我……”我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该怎么说?
说我结婚两年,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婆婆骂我是不下蛋的鸡,丈夫张建军天天对我非打即骂。
说我们今天来医院检查,结果查出问题的是他张建军,他却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到我身上,逼我来找医生“治病”。
而这个医生,偏偏还是我三年前为了荣华富贵抛弃的前男友。
这简直是天底下最荒唐,也最讽刺的笑话。
见我迟迟不开口,沈括终于抬起了头。他的目光越过金丝眼镜,落在我脸上,带着一种审视的意味。
“林晚同志,如果你是来看病的,就请说明你的情况。我的时间很宝贵,外面还有很多病人在等。”他的语气里透着一丝不耐烦。
我被他话里的“同志”两个字刺得心口一痛。
曾几何时,他也是这样连名带姓地叫我,但语气里满是宠溺和爱恋。
如今,只剩下疏离和冰冷。
我深吸一口气,将手里的检查单推了过去,声音低若蚊蝇,“医生,是我丈夫的问题。”
沈括的目光落在诊断书上,“无精症”三个字上,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
他拿起诊断书,仔细地看了看,然后将目光重新投向我,“你丈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