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几乎要气笑了:“爸,你觉得有人会信吗?”
“怎么没人信?你是冠军!你说话有人信!”他急切地说,“只要你说了,事情就过去了!咱们还是一家人……”
“一家人?”我打断他,声音冷得像冰,“我爸在我小时候用皮带抽我,因为我饿极了偷喝了一口兑水的牛奶。我妈说我是赔钱货,说我是草,弟弟是宝。我住了十年行李箱。你告诉我,这是什么样的一家人?”
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沉默,只有粗重的喘息声。最后,他仿佛耗尽了所有力气,语气变得生硬而冰冷:“林玥,你翅膀硬了,我们管不了你了。但你别忘了,你是我们生的!养恩大于天!你现在出名了,有钱了,就想一脚把我们踢开?没门!你要是不把事情平息了,我就……我就去找你们领导!我去告你!告你不赡养父母!我看你还怎么当这个冠军!”
电话被猛地挂断。
我握着手机,站在空荡荡的出租屋里,浑身发冷。不是害怕,而是一种深入骨髓的悲凉和荒谬。
他们从不觉得自己错了,永远不会。
第三章
接下来的几天,骚扰变本加厉。我爸和我弟轮番用各种号码给我打电话,发短信,内容从痛哭流涕的哀求,到歇斯底里的谩骂,再到赤裸裸的威胁。
甚至有人不知从哪里弄到了我的地址,半夜来砸门,骂我“狼心狗肺的白眼狼”,吵得邻居报警。
我的精神状态变得很差,训练无法集中,失眠,食欲不振。体能师看着我的体测数据直皱眉头:“林玥,你这样不行。你的肌肉量在掉,心肺功能也受影响。再这样下去,别说保持状态,身体都可能垮掉。”
我知道,但我控制不了。那场新闻发布会,我撕开了脓疮,却也让毒素彻底蔓延开来,侵蚀着我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一切。
我试图去找工作,哪怕是一些基础的健身教练或者少儿体能培训的工作。但我的脸太有辨识度了,几乎每次面试,对方都会委婉地问及我的“家庭状况”,然后便没有了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