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谕似乎并不期待她的回应,从怀中取出一个极小玉瓶,塞到她手中,触手微温。“镇妖司的伤药。”他言简意赅,随即又拿出一个油纸包,里面是几块精致的点心,“还有这个。”
做完这一切,他并未立刻离开,而是凝视着她,那双总是冰封般的眼睛里,此刻竟有一丝极复杂的情绪掠过,像是挣扎,又像是…怜悯。
“殿下,”他声音更低了,几乎如同耳语,“塔中孤冷,慎言,慎行。无论听到什么,看到什么…勿信,勿惊。”
他的话莫名其妙,带着某种警示,却又模糊不清。
萧灼握紧手中微温的玉瓶,猛地抬头直视他:“沈少卿今日押我入塔,就是为了夜半送来这些?”
沈谕避开了她的目光,站起身:“臣职责所在,今夜之事,亦在职责之外。”他顿了顿,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玉玺一案,并非表面那般简单。殿下…好自为之。”
说完,他不等萧灼再问,身形一闪,便如来时一般,悄无声息地融出了高窗,消失在浓重的夜色里。
塔内再次只剩下萧灼一人。
她靠着冰冷的墙壁,握着那瓶伤药和那包点心,脚下仿佛还残留着那非人存在的冰冷触感,耳中回响着沈谕似是而非的警告。
魔龙,玉玺,顶罪,父皇冰冷的眼神,少卿隐秘的探望……
这一切交织成一张巨大的、冰冷的网,将她死死缠在中央。
她低头,看向自己的袖口。
那里,那片染血的玄金龙鳞,正透过布料,散发出微弱却持续的、令人心悸的温度。
它像一枚黑暗的种子,已然落下。
而她的目光,在最初的惊惶褪去后,慢慢沉淀出一种冰冷的、孤注一掷的决绝。她缓缓收拢手指,将玉瓶和点心死死攥住。
脚下的阴影深处,仿佛传来一声极轻极淡的、无人听见的低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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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谕的身影如一滴墨汁融入夜色,消失得无影无踪。塔内重归死寂,唯有萧灼手中微温的玉瓶和那包点心,证明方才并非幻觉。
“职责所在…职责之外…”她喃喃重复着沈谕的话,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光滑的瓶身。这位冷面少卿的举动,比他带来的东西更令人费解。警告?善意?还是更深层的算计?
脚下的阴影似乎蠕动了一下,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嗤。
“虚伪的人族。总爱做些自相矛盾的事,说些模棱两可的话。”烬皇的声音直接在她脑海响起,带着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