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地甩开他的手,像甩开一条毒蛇!背筐失去支撑,猛地一坠,勒得我肩膀剧痛,差点又栽倒。我踉跄一步,死死扶着旁边冰冷的石墙才站稳。
“滚开!”我喘着粗气,声音嘶哑得像砂纸摩擦,每一个字都带着胸腔里火烧火燎的痛,“不用你管!”
他看着我激烈的抗拒,眼中的痛心更浓了。“不管?”他上前一步,语气带着一种被误解的急切和沉痛,“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面色青灰,气息紊乱,血脉枯竭!你体内的微末魔元已近崩溃边缘!再这样下去,不出三日,你必死无疑!”
死?我愣了一下。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了。原来…已经这么严重了吗?怪不得最近咳得越来越厉害,眼前发黑的次数也越来越多。
恐惧,瞬间攫住了我。对死亡的恐惧。像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我因为愤怒而短暂升起的力气。我靠着墙,身体控制不住地发抖。不是因为冷,是因为怕。
楼厌敏锐地捕捉到了我那一瞬间的恐惧。他眼中闪过一丝了然,随即被一种更强烈的“坚定”所取代。那是一种殉道者般的决绝。
“本尊明白了。”他点点头,语气斩钉截铁,“你仍在怨我。怨我断了你的‘生路’,怨我毁了你的‘魔植’。你宁可拖着这残躯苟延残喘,靠这些苦役消耗最后生机,也不愿接受本尊的救赎之道!”他越说越激动,仿佛终于勘破了我的“执迷”。“田昭,你错了!大错特错!你以为你在抗争?不!你是在自毁!是在堕入更深的地狱!”
他猛地伸出手,不由分说地抓住我的手腕!他的手指冰冷而有力,像铁钳,我根本无法挣脱!
“你放手!”我惊恐地挣扎,背上的石料筐剧烈晃动。
“本尊不能看着你死!”他低吼,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和一种…诡异的慈悲,“你的魔元已朽!唯有彻底断绝根源,废去你这身引你堕落的微末魔功,散去你体内驳杂魔气,重铸根基,方能引你回归正途,重获新生!此乃釜底抽薪,真正的救赎!”
废去魔功?散尽魔气?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像被重锤狠狠砸中!在魔界底层,哪怕只有微末魔功,也是活下去的最后依仗!它能让我力气大一点,跑得快一点,在寒冷和饥饿中多撑一会儿!废了它?那和直接杀了我有什么区别?!
“不!我不要!楼厌!你放开我!”我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尖叫,用尽全身力气挣扎!恐惧彻底压倒了愤怒,只剩下求生的本能!“我没堕落!我只想活着!你凭什么废了我!你凭什么决定我的死活!滚开!滚啊——!”
我的尖叫和挣扎在傍晚冷清的街道上显得格外凄厉。路过的几个衣衫褴褛的魔人投来麻木而畏惧的目光,匆匆绕开,没人敢管魔尊的闲事。
楼厌对我的反抗和尖叫充耳不闻。他脸上没有愤怒,只有一种近乎神圣的悲悯和坚定。仿佛他此刻不是在行凶,而是在进行一场伟大的救赎仪式。
“忍一忍!田昭!很快就好!这是为了你好!为了你的未来!”他沉声说着,另一只手已经抬起,掌心凝聚起刺目的金光!那金光带着毁灭性的“净化”力量,比之前毁我院子时更加凝练、更加恐怖!目标,直指我的丹田气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