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民政局门口，她递给我一份体检报告
初秋的风卷着尘土和落叶，在民政局的台阶前打着旋。我指节泛白，紧紧攥着那两本崭新的结婚证，红得像是要灼伤我的掌心。丝绸般冰凉光滑的封面，却仿佛有千斤重。
风呼啸着，撕扯着我为今天特意订做的意大利西装下摆，发出猎猎的声响，像是在为我奏一曲荒诞的序曲。对面，沈知意站得笔直。32岁的投行副总裁，年薪七位数，她的世界是由高定礼服、保时捷911、米其林三星和阿尔卑斯雪的滤镜构成的。此刻，她穿着一条墨绿色丝绒长裙，衬得肌肤胜雪，头发一丝不苟地挽成低髻，耳垂上那对祖母绿耳坠流转着冰冷而昂贵的光泽。
美得惊心动魄，却也冷得令人窒息。
她看着我的眼神，没有丝毫新娘该有的羞涩或喜悦，更像是在审视一份即将拍板的并购案，评估着最后的交割风险。
“林砚。”她的声音被风吹得有些散，但每个字都清晰地砸进我耳朵里，“在走进去之前，我想最后确认一件事。”
我没说话，只是将手里那两本滚烫的红本子又往前递了半分，像一个等待验货的供应商。
她没有接。
而是从容地从她那只价值不菲的铂金包里，抽出一个略显突兀的牛皮纸文件袋，递到我面前。
我的心，莫名地沉了一下。
“这是什么？婚前协议补充条款？”我试图让语气轻松些，却带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干涩。
“打开看看。”她的表情没有任何波动。
我狐疑地接过，拆开缠绕的线绳。抽出的，不是预想中的法律文件，而是一份装订整齐的医疗报告。封面赫然印着某知名私立医院的Logo。
翻开第一页，我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了。
不是常规的婚前体检。上面密密麻麻的数据和图表，刺得我眼睛生疼：血清睾酮浓度测定、阴茎动脉血流多普勒超声报告、夜间勃起监测（NPT）详细数据记录、精液分析动态参数……甚至，我的性反应周期被精准地绘制成了折线图和分析曲线。
一股寒意从脚底瞬间窜上头顶。
“你……”我的喉咙像是被砂纸磨过，又紧又痛，“这是什么意思？你什么时候……做的这些？”
“上个月15号，你庆功宴喝醉那次。”她的语气平淡得像是在陈述一份财经报告，“我送你去的和睦家，全程静脉麻醉，无痛取样。你不会记得任何不适。”
我的脑子嗡的一声，像是被重锤击中。那天我确实醉得不省人事，最后的记忆片段是她架着我上车，车内弥漫着她身上清冷的香水味……之后便是彻底的空白。
“你偷采我的生物样本？！”我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愤怒和羞辱。
“法律上，那不能算‘偷’。”她冷静地纠正，语气没有一丝波澜，“你当时意识不清，我作为你的紧急联系人，有权签署《紧急医疗授权书》。那一刻，我是你的法定代理人，有权为你做出医疗决策。”
我死死盯着她，试图从她完美无瑕的脸上找出一丝愧疚或玩笑的痕迹。但没有。这个女人，在我醉得像一摊烂泥的时候，冷静地布下了一个局，将我送上检测台，像分析一件精密仪器一样，剖析我最隐私的生理功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