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匆匆地往前跑,镜头跟着他们的脚步晃动,看得人头晕。前面的人穿着蓝色的军官制服,肩章上有三颗星,身材高大,肩宽背厚,却跑得有些踉跄,像是被什么东西追着,膝盖在金属地板上磕出“哐哐”的声响,却没停下。他的左手一直按在腰间的枪套上,右手攥着一个黑色的本子,本子封面隐约能看见“零号观测记录”几个字。
镜头偶尔会扫过他的脸——李默看清了他的表情,是那种深入骨髓的恐惧,眼睛瞪得很大,瞳孔缩成了针尖,眼白里布满了血丝,像是长时间没睡觉。他的嘴唇在动,却没发出声音,只有嘴角的肌肉在不停抽搐,像是在抑制尖叫;额头上的汗顺着脸颊往下流,滴在制服领口上,晕开深色的痕迹。
“零号出现了?”突然,军官的声音从喇叭里传出来,很急促,带着明显的喘息,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零号怎么抓住的?零号不是从来就没有实体吗?不是一直虚无缥缈,连个影子都抓不到吗?你们是怎么抓住的?”
边上的人穿着黑色的西装,看起来像个秘书,领带歪在一边,衬衫的领口被汗水浸湿,贴在脖子上。他跑得气喘吁吁,双手撑着膝盖,弯着腰咳嗽,每一次咳嗽都像是要把肺咳出来,连眼镜都滑到了鼻尖上。“局、局长,不是我们抓住的,”秘书的声音发颤,尾音拖得很长,带着哭腔,“是、是它自己来的!早上六点,它突然出现在基地门口,守门的士兵刚想举枪,它只是抬了抬手,士兵的枪就化成灰了……”
军官猛地停住脚步,身体晃了一下,像是被这句话砸懵了。他转过身,双手抓住秘书的肩膀,用力摇晃着,指甲几乎要嵌进秘书的肉里——秘书疼得龇牙咧嘴,却不敢反抗。“你说什么?”军官的声音拔高,带着一种近乎疯狂的难以置信,“零号自己来的?它为什么要来?它想干什么?B区的封锁呢?那些符文屏障怎么没挡住它?”
“屏障……屏障碎了。”秘书的声音更颤了,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流,滴在衬衫上,晕开深色的痕迹,“早上五点,屏障突然发出‘嗡’的一声,然后就化成光散了,我们还没来得及报告,它就来了……”
军官的身体僵住了,他松开秘书,后退了一步,眼神空洞地看着前方,像是在自言自语:“它自己来的……怎么可能……我们追了它十几年,连一点能量波动都抓不到,它怎么会自己来……”他突然想起什么,猛地抓住秘书的手腕,“观测仪呢?零号的能量等级是多少?”
“观测仪……观测仪坏了。”秘书的声音带着绝望,“它一进来,所有仪器都失灵了,屏幕上只有一片雪花,跟现在一样……”
就在这时,走廊尽头的金属大门突然“嗡”了一声。
那声音不是机械启动的“咔嚓”声,也不是电流的“滋滋”声,而是一种低沉的、带着震颤的嗡鸣,像是冰块在热水里融化时发出的声响,又像是雾气被风吹散的滞涩感。李默和老赵在帐篷里都能感觉到那种诡异的震动——桌子上的应急灯开始轻微摇晃,帐篷壁上的灰尘簌簌往下掉,落在脖子里,凉得像虫子在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