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定为谋逆那日,新帝亲自来天牢送我最后一程。
>他问我可知罪,我笑着叩首:“臣愿用兵符换陛下一个承诺。”
>次日京城传闻,那位权倾朝野的女将军被赐鸩酒。
>三年后北境叛乱,皇帝御驾亲征却身陷重围。
>危难之际,一杆银枪破阵而来。
>马背上的女子掀开面甲,笑问:“陛下,用十万敌军换个皇后当当,够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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诏狱里的寒气,是能渗进骨头缝的那种。
常年不见天日,石壁上凝着一层湿漉漉的水汽,空气里混杂着腐朽的稻草和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凝滞不动,沉甸甸地压在人胸口。
沈晏靠在冰冷的墙角,闭目养神。
镣铐很沉,铸铁的粗糙边缘磨破了腕骨处的皮肤,留下深红的印子。她却恍若未觉,呼吸平稳,只有微微颤动的睫毛泄露出并非真的入睡。
甬道尽头,忽然传来铁锁链哗啦的沉重声响,然后是靴底踏在潮湿石地上的清晰足音,一步,一步,不疾不徐,却带着某种不容错辨的、独属于最高权力的韵律,破开了天牢死寂的帷幕。
沈晏倏然睁开了眼。
牢门外,火把的光晕跳跃着,勾勒出一个挺拔冷峻的身影。
明黄常服,金线绣出的龙纹在幽暗光线下显得威重而压抑。
来人挥退了亦步亦趋的狱卒,独自站在栅栏外,沉默地看着里面。
沈晏动了动,镣铐发出哗啦一声轻响。她缓缓支起身,拖着沉重的锁链,挪到牢门边,然后,竟是极慢、极郑重地跪了下去,额头触在冰冷肮脏的地面上。
“罪臣沈晏,叩见陛下。”声音沙哑,却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新帝萧景玄,登基尚不足月。
他看着她,目光深沉难辨,像是要将这蜷缩在囚笼中的身影彻底看穿。
“沈晏,”他开口,声线冷冽,一如这诏狱的寒气,“你可知罪?”
墙上火把噼啪作响,爆出一点火星。
沈晏抬起头,脸上竟没有半分沦为阶下囚的惶恐不甘,反而缓缓扯出一个极淡的笑,映得她苍白的面容有了一种惊心动魄的平静。
“陛下亲临,是来送罪臣最后一程么?”
萧景玄负在身后的手,指节微微收紧了一瞬。
他没有回答。
沈晏却像是得到了确认,她依旧跪着,仰视着他,眼神里有一种奇异的光彩:“臣……确实有一事,想求陛下。”
萧景玄眉峰微不可查地蹙了一下。谋逆大罪,铁证如山,他亲下诏令赐死,她此刻不求饶,不喊冤,竟还有事相求?
“说。”一个字,淬着冰。
沈晏费力地抬起被镣铐束缚的双手,探入怀中,摸索了片刻,取出一样东西。
那是一枚半掌大的玄铁兵符,形状古拙,其上刻着繁复的虎纹,在昏暗的光线下透着一股沉肃杀伐之气。
代表着大周北境十万铁骑的最高调遣之权。
天牢深处似乎有风声呜咽而过。
她双手捧着那枚足以令天下震动、引得无数人觊觎疯狂的兵符,如同捧着一件再寻常不过的物品,缓缓举过头顶。
“臣愿以此兵符,”她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无比,“换陛下一个承诺。”
萧景玄的视线落在那枚兵符上,眸色深处似有惊涛骤起,却又被强行压下,只剩一片沉沉的暗色。他没有立刻去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