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林薇指间的那一枚,据说是他耗时一年,亲自参与设计的十克拉粉钻。
心口一阵剧痛袭来,比癌细胞啃噬骨骼更尖锐,是撕心裂肺的绝望。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挺直脊背。
不能在最后时刻失态。
我用尽最后力气,编辑短信,发给顾时聿。
“十年替身,到此为止。”
想了想,又补发了一条。
“签好字的离婚协议在书房左边第一个抽屉。顾时聿,祝你得偿所愿,永失所爱。”
然后,我缓缓抬手,摸向左手腕上那个精致的金属手环。
那是顾时聿去年送我的“生日礼物”。他说是最新科技的生命监测系统,能实时监测我的心率、血压等数据,直连他的私人终端。
“免得你一个人死在家里都没人知道。”他当时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似乎嫌弃我的存在给他添了麻烦。
现在想来,或许他只是需要一个确切的保障,确保我这个合格的替身能随时保持健康,在他需要时,能完美地映照出他白月光的影子。
我微笑着,找到手环内侧那个极其隐蔽的微型开关。
用力按了下去。
咔哒。
一声极轻微的脆响。
手环屏幕上的光,熄灭了。
几乎同时,远在法国、正拥着林薇接受祝福的顾时聿,手机响起刺耳的、独有的警报声——
那是代表我生命体征完全消失的终极警报。
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
2
顾时聿是三天后踹开婚房的门冲进来的。
他看起来糟糕透了,西装皱巴巴地裹在身上,眼底布满红血丝,下巴上冒出了青黑的胡茬,浑身散发着浓烈的烟味和一种近乎疯狂的戾气。
“沈清欢!”他低吼着,像一头困兽,在空旷的别墅里横冲直撞,推开一扇又一扇门,“你出来!给我滚出来!”
没有人回应他。
别墅里冷清得可怕,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尘埃的味道。
他冲进卧室,梳妆台上,我的护肤品整齐排列,一动不动。衣柜里,他的衣服熨烫妥帖,挂得一丝不苟,而我的那边,空了一大半。
他猛地转身,又冲进书房。
左边第一个抽屉,果然安静地躺着一份文件。
“离婚协议书”五个加粗的黑体字,刺痛了他的眼睛。
他一把抓起来,视线飞快地扫过条款。我净身出户,没要他一分钱。签名处,“沈清欢”三个字写得清瘦决绝,仿佛用尽了所有力气。
日期,正是婚礼那天。
“呵……”顾时聿冷笑起来,将协议狠狠摔在桌上,“沈清欢,你长本事了!玩失踪?以为这样就能逼我?”
他掏出手机,一遍遍拨我的号码,回应他的只有冰冷的女声:“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他暴躁地踹了一脚书桌,又开始疯狂联系赵铭:“找!给我把她找出来!挖地三尺也要把她给我揪出来!我倒要看看,她能躲到哪里去!”
电话那头的赵铭声音有些迟疑:“顾总,太太她……她之前似乎去医院做过几次检查……”
“她那种小打小闹的毛病,需要检查这么久?”顾时聿不耐烦地打断,“肯定是她在耍花样!她肯定是看到直播了……”
提到直播,他的语气下意识地弱了一丝,但很快又被怒火覆盖:“找到她!告诉她,一天不回来,就永远别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