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断他:“但我有三个条件。”
“你说,你说。”
“第一,林月儿和她腹中胎儿,族里须得处置干净,永绝后患。是沉塘还是发卖,我不管,但日后我不想再听到任何与此事相关的闲言碎语。”
叔公脸色一僵,沉吟片刻重重点头:“此事族里会办妥。”
“第二,老夫人病重,需静养。即日起,挪去城外家庙,一应伺候之人,由我安排。非死非葬,不得回府。”
叔公倒吸一口凉气看着我平静无波的侧脸,喉结滚动了一下终究点头:“……依你。”
“第三,”我放下茶盏发出清脆一声响,“我掌家期间,一应账目收支,族里不得插手过问。日后是盈是亏,是兴是败,皆由我一人承担。”
叔公沉默良久长长叹气:“……好。都依你。”
他起身步履蹒跚地走了背影透着股灰败的妥协。
当日下午族里就来了几个健妇不由分说将还在病中哭嚎咒骂的王氏连人带铺盖卷塞进了马车直接送去了五十里外香火稀薄的家庙。她身边那几个忠心的老仆也被一并打发得远远的。
至于榆林巷那边听说族里派人去了一趟。具体怎么“处置”的没人细说。只隐约听说当夜有一辆黑篷小车悄无声息地驶出了城南再也没回来。
府里彻底安静了。
常嬷嬷雷厉风行不过三五日便将内外梳理得井井有条。该卖的卖该抵的抵账面上的窟窿一点点被填上。剩下的下人无不战战兢兢比往日更加勤勉十分。
我搬离了原先那处逼仄的院落住进了宋宅正中心象征着家主权威的正房。屋里的摆设焕然一新撤掉了所有带着宋砚和王氏痕迹的物件换上了简洁利落的式样。
偶尔我会去后院那个小偏房看看。
承恩和念婉缩在炕上看到我进来像两只受惊的兔子紧紧抱在一起眼睛里全是恐惧和戒备。他们瘦了很多小脸尖尖的早已没了从前被王氏宠溺出来的骄纵蛮横。
我通常只在门口站片刻看着他们不说话然后转身离开。
我不打他们不骂他们甚至不再冷言冷语。
我只是看着他们。
这种无声的冰冷的注视比任何打骂都让他们害怕。他们开始做噩梦夜里时常惊醒哭叫。伺候的婆子来回我我只淡淡一句“惊了魂熬点安神汤便是”再无他话。
日子水一样流过平静得近乎死寂。
直到那日常嬷嬷引着一个穿着体面管事模样的人进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