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过,说是看看有没有遗书,翻了翻就走了。”沈敬言打开房门,一股淡淡的霉味扑面而来,“我昨天回来收拾过一点,但大多东西都没动。”
一楼是客厅和厨房,陈设很简单,一张八仙桌,四把椅子,墙角放着一个旧书柜,里面摆着些线装书。周砚之仔细检查了客厅,没发现什么异常,目光落在通往二楼的楼梯上。
“楼上是我弟弟的书房和卧室。”沈敬言带着他上楼。
二楼的布局和一楼差不多,靠窗的位置摆着一张书桌,上面堆着几本课本和学生的作业。书桌旁是一个更大的书柜,塞满了书,从经史子集到新式的科学读本都有。
周砚之走到书桌前,拿起一本翻开的作业,上面用红笔写着批改的字迹,清秀工整。他又看了看书桌上的砚台和毛笔,笔洗里的水还没干,像是刚用过不久。
“你弟弟最后一次用书房是什么时候?”
“应该是出事前一天晚上,他习惯睡前在这里备课。”沈敬言指着书桌旁的椅子,“他说过,那天晚上要整理些东西。”
周砚之蹲下身,检查书桌的抽屉。最上面的抽屉里放着些文具和几张镇上商铺的收据,中间的抽屉里是学生的名册,最下面的抽屉锁着。
“这抽屉平时锁着吗?”
“嗯,他说里面放着些重要的东西,具体是什么我不清楚。”沈敬言摇了摇头,“钥匙应该在他身上……可官府说没找到。”
周砚之拿出随身携带的铁丝,插进锁孔里,轻轻拨弄了几下。“咔哒”一声,锁开了。抽屉里只有一个蓝色的布包,打开一看,里面是几本旧日记和一叠泛黄的纸。
他拿起最上面的一本日记,翻开第一页,日期是五年前的。前面的内容大多是记录教学日常,学生的趣事,偶尔会提到镇上的天气和风景。但翻到最近一个月,内容开始变得奇怪。
“7月15日:今天在张老爷家的旧书堆里看到一本县志,里面提到二十年前的那场‘水患’,记载很简略,像是被人改过。”
“7月18日:问了镇西的陈婆婆,她说二十年前不是水患,是‘人祸’,但不肯多说,只让我别再问了。”
“7月22日:发现有人在跟踪我,是张少爷的人吗?他为什么要盯着我?”
“7月25日:找到当年的知情人了,他说……(后面的字迹被撕掉了)”
“7月28日:原来如此,他们竟然……(字迹潦草,后面被墨水涂掉了)”
最后一篇日记是7月30日,也就是沈敬棠出事前一天:“事情越来越清楚了,他们不会放过我的。如果我出事,线索在……(后面只写了个‘桥’字)”
周砚之皱起眉头,把日记递给沈敬言:“他提到的‘水患’和‘人祸’,你知道吗?”
沈敬言快速翻着日记,脸色越来越白:“二十年前我才十岁,隐约记得那年夏天确实发过洪水,但爹娘说没什么大事……难道这里面有问题?”
周砚之拿起那叠泛黄的纸,上面是手抄的县志片段,大多是关于石桥镇历史的记载,但其中一张纸的角落里,用铅笔写着几个模糊的名字:“赵、钱、孙、李、张……”后面还有几个字被蹭掉了,看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