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幕已经疯狂到几乎卡顿。
我专注地盯着频谱仪，手下微调，让他的声音更加通透立体。
副歌部分有一处转音很难，每次唱到这里，他都会下意识地紧张，喉部肌肉会微微绷紧，影响发声。果然，快到那个节点时，我从监控耳机里听到了极其细微的变化。
几乎是本能反应，我的手指已经提前零点几秒做出了调整，极轻微地提升了一点混响，巧妙地掩盖了那一瞬间可能的不完美。
他顺利唱过去了，浑然不觉。
我却忽然感到一束目光落在我身上。抬头，发现江临正透过摄像头的死角看着我，眼神深邃难辨。我心头一跳，迅速低下头，假装调整根本不存在的参数。
他唱完了那段副歌，弹幕已经疯得没法看。
“怎么样？”他笑着问粉丝，目光却依然锁定在我这个方向，“还满意你们听到的吗？”
【啊啊啊太好听了！！！】
【哥哥我是你的耳返！！让我呆在你耳朵里！！】
【救命这男人声音怎么这么绝】
他漫不经心地应付着粉丝的彩虹屁，忽然说：“其实刚才那段能唱得这么好，得感谢一个人。”
我的心跳骤然漏了一拍。
“我的调音师，”他说，声音里带着笑意，“要不是他，刚才那个转音可能就翻车了。”
弹幕立刻开始刷：
【临哥谦虚了！】
【哥哥唱功那么好根本不需要调音师好吧】
【工具人辛苦了】
【是谁啊？从来没见临哥提过】
江临看着弹幕，忽然笑了：“你们当然没见过，他特别害羞，不肯出镜。”
2 直播风波起
他顿了顿，像是突然起了什么玩心，猛地转头看向我：“序哥，跟大家打个招呼？”
我猝不及防地被点名，整个人僵在原地。镜头虽然没转过来，但我知道无数粉丝正在观看，能听到这里的一切。我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七年了，我从未在他的直播中发出过任何声音。
江临看着我窘迫的样子，笑得更开心了：“别害羞啊林老师，说句话嘛，夸夸我唱得怎么样？”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这个从未露过面的调音师身上。弹幕开始好奇地询问起来。
我深吸一口气，极轻极快地对准我面前的麦克风说了句：“挺好的。”
声音很轻，还带着点长期不说话的沙哑。
江临却满意地笑了：“哇，林老师居然开口了，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弹幕有人注意到：
【声音挺好听的啊】
【怎么不多说几句】
【感觉是个小哥哥？】
江临看着弹幕，忽然说：“其实林老师不只是我的调音师。”
我猛地抬头，有种不祥的预感。
他冲我狡黠地眨眨眼，像是恶作剧得逞的孩子：“他还是我的秘密武器。好多你们喜欢的歌，都有他的功劳。”
这话说得暧昧，既可以说是调音的功劳，也可以理解为别的。
弹幕果然开始猜测起来。
【什么意思？临哥的制作人不是王老师吗？】
【难道林老师也写歌？】
【等等，我记得临哥以前采访说过，有个合作了很多年的幕后伙伴...难道就是这位？】
江临但笑不语，那种留白的态度更让人浮想联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