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必须去找阿婆!现在!立刻!
只有她知道该怎么办!只有那些她日夜操持的、被我嗤之以鼻的“迷信”,可能才是救命的稻草!
我跌跌撞撞地冲下门口的台阶,几乎是扑到隔壁阿婆家的木门前。手掌拍在门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阿婆!阿婆!开门!救命啊阿婆!”声音嘶哑,带着哭腔,在寂静的村庄里显得格外凄厉。
我顾不上会不会吵醒别人了,死亡的恐惧紧紧攥着我。
拍了许久,里面才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然后是阿婆苍老而警惕的声音,带着浓浓的睡意和不安:“谁……谁啊?”
“是我!永强!赵永强!阿婆快开门!求您了!”我把脸贴在门缝上,能闻到里面传来的淡淡香火味。
门闩响动,门开了一条缝。阿婆佝偻的身影藏在门后的黑暗里,只有一双眼睛,在昏暗中显得格外亮。她看清是我,眉头紧紧皱起,尤其是看到我惨白的脸色和浑身抑制不住的颤抖。
“永强娃?这大半夜的……你……”
“它来了!它来了阿婆!”我语无伦次,一把抓住她干枯的手臂,像是抓住救命稻草,“就站在我床头!跟我一模一样!它喊我名字!我应了……我差点就跟它走了!阿婆,救救我!它是不是还会来?!”
阿婆的脸色在月光下瞬间变得无比凝重,那双看惯了风霜的眼睛里没有惊讶,只有一种深沉的、令人心悸的了然和严峻。她反手紧紧抓住我的手腕,力气大得惊人。
“你应了?!”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厉色,“你个傻娃子!你咋能应声呢!”
她猛地将我拽进屋里,砰地一声甩上门,迅速闩死。然后也不点灯,就在黑暗中摸索着,一把扯过我的右手,手指枯瘦得像鹰爪,死死扣住我的手腕内侧。
她闭着眼,嘴唇飞快地翕动,念着我完全听不懂的古老咒文。那语调急促而低沉,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力量。
忽然,她猛地睁开眼,脸色在从窗缝透进的微光里,难看得像一张陈年的黄纸。
她盯着我,一字一句,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摩擦:
“缠上了……真的缠上了!”
“它的‘名’,已经烙在你魂儿上了。”
“三天……它最多忍三天。”
“三天之内,它一定会再来找你……直到把你彻底‘换’走!”
阿婆的手像枯树枝,却又铁钳般箍着我的手腕。屋里没点灯,只有门缝里漏进的一丝惨白月光,照得她皱纹深刻的脸如同古老的面具。她眼底没有惊惶,只有一种沉甸甸的、近乎绝望的了然。
“缠上了……真的缠上了!”她嘶哑的声音在黑暗里摩擦,“它的‘名’,已经烙在你魂儿上了。”
我腿一软,几乎瘫倒在地。“名”?烙印?每一个字都像冰锥,扎进我狂跳的心脏。
“三天……”阿婆伸出三根枯瘦的手指,在我眼前晃,那手指也在微微发抖,“它最多忍三天。三天之内,它一定会再来找你……直到把你彻底‘换’走!”